柳后生了会儿闷气,问道,“这几日,听说老二跟那南梁的废帝走的挺近?”
“正是。”贺旸点点头,来了点精神,道:“那南梁的小白脸细皮嫩肉的,指不定两人干些什么。”
柳后没理他,摩挲着手上的挂珠沉默了片刻,道:“老二心思深重,想来必是有所图谋。你这两日也去那南昏侯府里看看。”
“是。”贺旸撇了撇嘴,心下对这差事不屑一顾,不过面上还是恭敬地点点头。柳后满意地褪下了手上的珠串,对他招了招手,将珠串放在他手心道:“旸儿,本宫就指望你了,日后可要争点气。”
“是,母后。”贺旸抬头的时候,才发现柳后的眼角已悄悄爬上了几丝皱纹,即使扑上了厚厚的脂粉,岁月终究是淌过便不再回头了。
“侯爷,四殿下来了。”此时正值午后,萧琢刚在寝殿小眠了一会儿,有些睡眼惺忪地被紫菀从被子里喊起来,他眯着眼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慵懒的鼻音,“四殿下?他来做什么?”
紫菀抖了抖挂着的外衣给他披上,摇摇头道:“这奴婢也不知,现在正在殿中坐着呢。”萧琢皱了皱眉,这无事不登三宝殿,四殿下与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不对付,怕是凶多吉少。
他整了整衣襟,刚到正厅,便听见贺旸气冲冲的声音:“你这奴婢怎么做事的?倒个茶也倒不好?”
萧琢心中一紧,瞧见正厅侍候的小丫鬟秋葵吓得脸色都白了,浑身抖得筛糠似的跪在地上,哆嗦地求饶:“四殿下恕罪,奴婢一时糊涂,四殿下恕罪!”
那四殿下贺旸惯会挑刺儿,对下人也是毫不留情面,难伺候的美名可是京城人人皆知,原是那小丫鬟见了他紧张,故给他倒茶时手一抖,那茶水便泼在了贺旸的衣服上,倒也不是什么大错,不过落在贺旸手里,便也难了了。
贺旸此时气的跳脚,见萧琢进来了,便不依不饶地要讨个说法,他先是将那可怜的小丫鬟数落了一通,见萧琢在一旁只低声附和,到底是忍不住,露出条狐狸尾巴来。
“侯爷,你这府里可是没个可心的人儿,竟连倒个茶也是不得法的。我府上虽然人手不多,不过都是训练有素的,惯会伺候人,不如过几日我挑几个送过来,让侯爷赏赏心?”
原来是挖了个坑在这儿等着他呢。萧琢抿了抿嘴,这形势比人弱,这时若不答应,那贺旸肯定不依,便答道:“多谢四殿下美意。”
“今日这什么风,把四弟也吹来了?”贺暄今日穿了一件鹤氅,脖子旁边围了一圈白生生的绒毛,衬得他眉目柔和了许多。萧琢此时见了他便同见到那观世音菩萨一般,只觉得他脚踏莲花,浑身都冒着金光,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忙迎上去道:“见过太子殿下。”
贺暄冲他点了点头,道:“四弟刚才与你说些什么呢?”
“原是我府上丫鬟不得力,惊扰了四殿下,殿下好意送我几个丫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