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说的玉玺,实乃前朝大兴的传国玉玺。
当年大兴被北方的游牧部落灭国,末代皇帝携传国玉玺仓皇出逃,至此玉玺下落不明,辗转而至南梁先祖手中。国破之后晋军倒给萧琢留了几分薄面,没有翻看他随身带的一小箱珠宝,他将玉玺混在其中,也一直没被注意。
常言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天下三分已定,只差一步,便可归一。晋国向来崇武,于文一道则略有不足,若以大兴传国玉玺为令,更有承天应道之运,民心所向,唾手可得。
萧琢垂下眼,落在膝上的右手微微攥成拳,他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如今南梁这般境况,我定不能坐视不管。只是我如今身陷囹圄,自身难保,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若这玉玺能让殿下记我的好,说不准会看在这份面子上帮一帮咱们,我……”萧琢顿了顿,他抬头透过关起的花棂窗往外看,仰起的脖颈纤弱的像初生的天鹅,“南梁或得以保全。”
“侯爷。”德清神色郁郁,“大兴末年已失民心,这大兴的玉玺……殿下不一定看得上。”
“我知道。”萧琢抿唇,“可当年大兴先祖年间曾得高人谶言,得玉玺而号令天下,那哀帝不也是丢了玉玺,既而国破吗?”
“晋国不比南梁,这谶言……”德清叹了口气,他此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姑且试试吧,“侯爷别怪老奴说话直,侯爷试试便好,别太着紧此事了。”
萧琢颔首,他收回目光,朝紫菀招手,“你去打些水吧,该歇息了。”
紫菀便起了身,只是一时没动,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萧琢知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无事,我……我心里明白着呢。”
“是。”紫菀这才理了理裙子,出门去了。
第二日萧琢让紫菀将玉玺包好了,放进竹编的食盒里,上面摆了一层贺暄爱吃的糕点,这才去了太子府。
贺暄正用着早膳,听人通报说萧琢来了,他举着筷子的手一顿,垂眼轻声笑了笑,许昱行这厮别的不靠谱,这次倒是让他说对了,怕是真的玩着欲擒故纵呢。
他本不是个长情的人,耐心也有限,这要是放在过去,放几天的线便要将他的耐心耗尽了,萧琢这回可算是破了他的例。贺暄夹了一块盐卤豆腐放进碗里,有意要晾着萧琢似的不紧不慢地继续吃饭,通报的下人只得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垂着头等着。
等贺暄将粥喝完,他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像是才注意到那人,漫不经心地朝他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萧琢在外头干等了许久,心下惴惴,感觉怀里的食盒都跟着烫手起来。
“侯爷,殿下让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