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紫菀声音抬高了些,不太赞同地给他掖了掖被角,“怎地说些丧气话。可是要请大夫来看看?”
“嗯。”萧琢应了,紫菀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厉害,她认命般的叹了口气,到旁边打了点水,将干帕子扔进去浸湿了,绞了搭在萧琢的额上,“侯爷睡吧,奴婢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就来了,萧琢那时还在睡着,隐隐能听见他呼吸粗重,面色潮红,似乎睡得不是很踏实,在梦里还蹙着眉,忧心忡忡的样子。
“是风寒之症。”大夫收了医箱,“用这个方子,若是过几日热能退下去,便无碍了。若仍不退,到时再来找我。”
“多谢大夫。”紫菀点点头,让大夫去管家那儿支取诊金,将他送出了门。
“侯爷,药熬好了。”紫菀端着热气腾腾的瓷碗进了门,“趁热喝么?”
“倒了吧。”萧琢没什么精神地抬眼看了看,声音有气无力的。
紫菀愣了一瞬,她端着碗犹豫了一会儿,见萧琢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她扫过角落里枯了一半的盆栽,心往下坠了坠,“侯爷……”
她本打算问清楚,可是刚开口,见萧琢早已闭上眼睛睡着了,紫菀只得闭了嘴,将空碗带了出去,合上了门。
冬日的风寒本就不容易好,萧琢又不吃药,第二日烧得便更厉害了,任紫菀换了一块又一块的帕子盖着,仍是不顶用。
“萧琢的病如何了?”贺暄正吃着晚膳,恰巧今日桌上有盘萧琢爱吃的鸡丁,他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李福海弯下腰道:“怕是不太好。”
“不太好?”贺暄搁了筷子,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他心里惦记着萧琢的病,此时一起身,竟突然怔怔地不知要去做些什么。他心里像是刚熬好的小米粥一般扑扑地往外冒着糊糊的热气,一边担心萧琢的病,一边又气萧琢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一时愣在原地半天,眼见碗里的汤都凉了,李福海站在身后,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殿下,菜要凉了。”
贺暄像是才反应过来,他微微蹙眉,心头的烦躁涨了潮似的狠狠拍打着看似稳固的堤岸,那种说不出来的担忧与恼意变作一只只噬人的蚂蚁,成群结队地蛀空了垒砌的砖石。那横亘的堤坝终于溃决了,贺暄深吸一口气,耐着火气站起身来,拿起挂着的大氅披上,戴上帽子,吩咐门房备马,按捺不住地迫不及待地要去萧琢府上看看。
权当是兴师问罪罢,贺暄戴着皮手套的手攥紧了缰绳,心烦意乱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