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顿了顿,便看见一个人影推开了门,他还穿着御寒的大氅,贺暄眯起眼睛瞧了瞧,只觉眼前恍惚一片,光影重叠晃得他头晕。
“殿下。”那人似乎端了个瓷碗,此时将瓷碗放在了桌上,声音轻轻地:“殿下怎么了?”
每回他醉了酒,厨房便会准备一碗醒酒汤,通常都是用那瓷碗盛的。贺暄一愣,这宋缨倒是聪明,还知道给他准备碗醒酒汤。
“把衣服脱了。”贺暄揉了揉眉心,见那人愣了愣,刚积聚起来一点温柔又被他这不解风情打散地无影无踪,平日里看着聪明,怎地来侍候竟还穿着大氅的。
“屋里这么热,穿那么多做什么。”
那人似乎被他这话说服了,顿了一下便顺着他的意思将那大氅脱了,里面是一件天青色的绸衫,腰间系了一条玉带,更显得腰身纤细,贺暄瞥了一眼,总觉得有些奇怪,但他此时脑子混沌一片,一时半会儿也觉不出哪里不对,便不再去想,招了招手道:“过来。”
那人将那醒酒汤也端了过来,道:“殿下是醉了?喝点醒酒汤吧。”
“哎。”贺暄摇摇头,将那醒酒汤放在一边,一把勾过那人的脖子,将头埋进他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闻着倒不是宋缨常用的香,要更为清雅一些,贺暄感觉那人身体一僵,他玩味地勾唇轻笑一声,凑到他耳边衔住他的耳垂吮了一口,压低声音说道:“怎么?还害羞了?”
贺暄揽过他的腰,用力摩挲着他的后背,正要抬起头调笑,猛地见那人抽出手推了他一把,声音断断续续的,带着些紧张又受惊的味道:“殿下……自重。”
“嘶……”贺暄倒抽了一口冷气,萧琢方才手劲不小,他喝醉了酒没站稳,一时后背撞在桌角上,隐隐地发疼。他本也没有醉的不省人事,这下酒意全散了,他愣了片刻,抬眼看向萧琢。
萧琢也愣了,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一时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心下懊恼刚才的莽撞。他垂着头,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似乎是一副等候发落的样子,却突然听见贺暄轻声笑了起来,萧琢以为贺暄没往心里去,正暗自松了口气,抬起头想道个歉,哪知右臂被贺暄猛地一拉,他一时站立不稳,被贺暄扔上了床。
那重重叠叠的锦被上绣着的四爪金蟒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头顶上是名贵的云绣织成的锦缎床帐,贺暄撑着手臂弯腰将萧琢圈在他的身下,萧琢有些不知所措地抬眼,一头撞进贺暄幽深漆黑的眼里,就像是他梦里那个深不见底的悬崖,看一眼便能让人粉身碎骨。
“萧琢。”贺暄的声音不见起伏,生硬得吓人,萧琢在他像要将他生吞入腹的眼神中生出一丝惊惧与恐慌,下意识地挣扎着想要起身,被贺暄轻松地镇压了下去。
贺暄两只手像是铁钳一般牢牢地攥着萧琢,他细嫩的手腕这么一会儿已经泛起红痕,却惹得贺暄更生出些道不明的凌虐的快感,他垂下头贴在萧琢耳边,语气残忍:“你真以为你还是什么真龙天子?旁人碰不得动不得?孤之前怕你一时接受不了,忍了那么长时间,你可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萧琢沉默地看着他,面前的贺暄像是被这酒精催化,终于忍不住撕开了平日里还算彬彬有礼的伪装,露出蛰伏在他体内那只茹毛饮血的猛兽。
他浑身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贺暄眯起眼睛,像是很享受这种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满足感,他松开一只手滑落到萧琢的腰间,摸索着去解他的腰带。贺暄的手刚碰到萧琢的腰侧,便触到了萧琢挂着的半边玉佩。贺暄一顿,他轻轻拨开罩着另外半边的衣角,露出的玉佩正是柳家惯用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