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便要祭祖了。”清霜将杯中的茶倒好,他跪坐在蒲团上,身姿如同亭亭的翠竹。
萧琢本是在一旁看上回清霜给他的书,听得此话,他心下一动,算算时日,之前白耳埋下的引子如今应当是有些效果了。
他放下书,状似无意地问道:“近日可有听说过哪里有旱情?”
清霜摇摇头:“并无。今春雨势大好,晋地少有旱情。”
萧琢见他否认,一时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如今在祭祖的节骨眼儿上,便是有旱情,柳后定也不会让这消息传出来,还是回府让贺暄私底下查一查。
“唉,快把你那只狼毫笔拿出来写几个字,给我们赏赏眼呗。”付湛川将抱朴拿来的水一饮而尽,拿袖子擦了擦嘴,迫不及待地道。
清霜老僧入定一般地坐着喝茶,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在那边柜子的第二格,你去给我拿来。”
“好嘞。”付湛川应声起身,乐颠颠地将毛笔给他拿了过来,清霜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走到一旁的书桌前。
那桌上铺着用镇纸压着的宣纸,清霜接过付湛川手里的笔,付湛川十分自觉地在前边给他研墨,清霜满意地弯了弯嘴角,悬腕问道:“萧公子,你喜欢什么句子?”
萧琢本在一旁默不作声地观摩,见清霜突然问他,他微微愣了愣,脑海里浮现出那日他们一同在延仙游湖的场景,顺口答道:“风月不供诗酒债,江山长管古今愁。”
清霜轻点头,“好诗。”
他的字很衬这句诗,恢宏大气,力透纸背,却在笔画勾连处又带着浓稠的怅惘与不甘,透露出写字人心底的愁绪。
萧琢眼神一暗,按捺住心底的一丝难过,笑道:“好字。”
“都好都好。”付湛川在一旁笑眯眯地偏头看着,正待继续说话,便听得抱朴的脚步声走近,抱朴规矩地行了个礼,道:“公子,柳大人来了。”
“柳文勋?”付湛川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