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儿,你是哥哥,平日里要照顾这些弟弟。不过是玉佩而已,你若是喜欢,父皇再给你买便是了,男子汉大丈夫,怎可为这种小事垂泪,说出去让人笑话。”
是了,贺蘅早就忘了这是母后的玉佩,在他眼里,贺暄只不过是占了元后嫡子的名头,外加上虚长了几岁,既不会说吉祥话讨他欢心,又不会撒娇卖痴让他享享天伦之乐。每回宫宴的时候,虽说就坐在贺蘅下首,却仿佛隔着千重水万重山,贺蘅看不清他眼里的阴霾,他也不愿再去奢求他小时仰望的父亲。
满座皆是贪欢客,古来情深有几人。
这宫里就好比梨园,你方唱罢我登场,戏已经演到了下一出,念念不忘的,从来不过他一人罢了。
贺旸自贺暄被宣入府便在柳后的含元殿来来回回地踱来踱去,急得抓耳挠腮。柳芳蕤倒是气定神闲地斜靠在贵妃椅上,澜衣跪在一边的地毯上,给她的指甲涂上蔻丹。
她斜睨了一眼贺旸,略带不满地开口道:“你急什么?我们也没做什么多过分的事,太子便是掘地三尺,也查不出什么。”
“之前父皇发了那么大火,儿臣这不是担心吗?”贺旸苦着脸,蹭到柳芳蕤身边替她锤腿,“母后,你说父皇会怎么处置儿臣?”
柳芳蕤垂眼看着澜衣给她上色,漫不经心地答道:“左右不过是罚俸半年,让你禁足之类的,你放心,你父皇从小就宠你,不会有事的。”
第60章 突变
本以为贺暄前脚一走,后脚贺蘅的口谕便会传来,只是柳芳蕤在含元殿左等右等,直到四下里都掌了灯,贺旸等不及先回了府,贺蘅的口信还没有传来。
“娘娘,是柳大人送来的。”澜衣从外头拿进来一个食盒,说道。柳芳蕤心下一跳,她将那食盒接了过来,夹层里果然放了一张纸条。
是柳光毅的笔迹,说是孟老太太他们对陛下的安排不满,打算联合桐州的其他父老乡亲都来京请愿。
“真是喂不饱的狼。”柳芳蕤细眉微蹙,她轻轻摩挲着右手小指上戴的镶着宝石的护甲,冷声道,“派人将他们看着,别让他们把事情闹大了。”
柳芳蕤顿了顿,又说道:“桐州那边也派人守着。”
“奴婢明白。”澜衣心领神会,“娘娘晚膳还没用呢,可要厨房送些吃食来?”
“不必了。”柳芳蕤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靠着软枕微阖上眼睛,扯了旁边的毯子盖上,道:“本宫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