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派人围住了老太太他们住的客栈。”贺暄顿了顿,“我们只是给她加一把火。”
“那位老太太?”萧琢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忍。
贺暄叹了口气,他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杯酒,淡淡地说道:“是她自己选的路。”
萧琢垂下眼,他看着碗里的红油,一时觉得饱了。
“我吃完了。”
贺暄扫了他一眼,“怎么?生气了?”
“没有。”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贺暄轻笑了一声,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食指轻轻抹过唇角,沾了几滴酒渍:“萧琢,你还不明白么?”
“我没有生气。”萧琢被贺暄眼里的嘲弄刺激地有些恼了,他倏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贺暄,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也不是什么成日里见到民间疾苦就打抱不平的大侠。我不过是个自身难保的罪人,没有资格,也没有闲心去为别人的选择痛哭流涕。”
萧琢一股脑说完,深深地喘了口气,他声音倏尔轻了许多,贺暄却从未听得如此清晰:“我知道你也不是这样的人。”
说完,萧琢转身便往后院走了。贺暄怔怔地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良久,他才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低落。
柳后那边这几日一直睡不安稳,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柳芳蕤心不在焉地端着瓷碗,在小厨房送来的早膳里挑挑拣拣,随意夹了几个豆沙馅儿的糕点放进碗里,手里一时不稳,那瓷碗哐啷落在地上,溅了一地的碎瓷片。
“娘娘。”澜衣担忧地看一眼柳后,其他下人忙拿了打扫的簸箕过来将瓷片清理了,闹了这么一出,柳芳蕤也没了胃口,她蹙眉站了起来,“没事,撤了吧。”
澜衣跟着柳芳蕤进了殿,站在她身后给她捏肩,问道:“娘娘心里有事?”
“嗯。”柳芳蕤说道,“心里头不畅快,孟老太太那边有什么动静?”
“派人去盯着了,都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