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给各人都满了一杯,萧琢抿了一口,微微带酸,有些葡萄酒的口感。
酒足饭饱之际,四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庄子里一应俱全,后头便是小睡的卧榻,里头燃着好几盆炭火,火炉烧的很旺,暖融融的。萧琢裹着个小毯子睡在侧边的小榻上,就着炭火的哔剥声,很快眼皮便沉重起来。半梦半醒之间,萧琢似乎听见屋外簌簌的声音,像是雪子落在屋檐上的轻响。
他醒来的时候,窗外昏沉一片,清霜披着外衣靠着窗沿,见他醒了,转身道:“外头下雪子了。”
萧琢一怔,他从窗户往外望去,果然一地零星的细盐,将雨后泥泞的地面覆盖的像是缀着珍珠的绒毯。
这两日天总是阴沉沉的,不过午后光景,屋内已然昏暗的像是傍晚,清霜将桌上的油灯点着了,灯座雕成一个莲花台的样式,瓣瓣莲花依次展开,为影绰的烛火添了些禅意。
萧琢的头还有些晕乎乎的,他抱着被子坐在小榻上醒神,旁边睡着的付湛川被清霜走动的声音惊醒,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
屋子里就他们三人,柳文勋身为武将,平日里没有午睡的习惯,在他们睡着后就出门了,萧琢也不好问去了哪里。清霜坐在案前拿出书卷来翻看,书页翻动的时候发出的轻响尤为醉人,带着些墨香而富有韵律,萧琢右手支着脑袋,出神地听着。
付湛川却是一刻也停不得的,他穿好大衣便要出门去逛逛,从门口处寻得一把伞,撑了便往外走。
门带着外边的冷风一吹,将门口摆着的熏香味道弥散了进来,顿时淡淡的檀香气萦绕着那千叶金莲台,颇有种安禅制毒龙之意。
清霜翻书的手顿了顿,他抬头瞥了一眼萧琢,开口道:“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有些眉目了。”
萧琢手拿着银剪,正坐在案几边上剪灯芯,听得清霜的话,他手上猛地一抖,将那灯芯整个剪去了,唯一的光源一灭,室内陷入更沉寂的昏暗,只有外边天光从层层叠叠的云絮漏下,透过花棂窗,映在清霜的侧脸上。
萧琢手忙脚乱地放下剪子,借着光线的遮掩,他假作不经意地拢了拢袖子,说道:“不知怎得火突然灭了,还有灯盏么?”
“我去拿。”
清霜推开门走了,萧琢双手藏在袖子里拧着,心扑通扑通的响声几乎要将他淹没,脑子里都是嗡嗡的一片,过了好半晌,萧琢才略微缓过神来,他掐了掐手心,几乎在右手上攥出通红的血痕,这个时候,好像真切的疼痛才能让他冷静。
等清霜端了烛台回来,萧琢已是神色如常地坐在案前,拿着剪子修剪低矮木盆里的花枝。
“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