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饿。”萧琢也不知自己在置什么气,生硬地撇下这句,起身便走。
贺暄也不喊他,只漫不经心地拾起桌上的酒盏,摩挲着杯口的花纹,“萧姑娘不走么?”
萧幼慈眼瞳一缩,她攥着衣角的手收紧,“殿下不也有话同我说么?”
“萧姑娘果然聪慧。”贺暄勾唇,他两指虚虚地捏起酒盏,在嘴边抿了一口,“萧姑娘不妨猜猜,孤想要说什么?”
萧幼慈垂眸,她杯中的酒已经凉了,映着她苍白的面颊,“殿下与我之间,除了柳光远可以利用,还有什么?”
不待贺暄开口,萧幼慈轻笑一声,将凉酒倒入口中一饮而尽,“殿下没有想错,我确实恨柳光远入骨,他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
萧幼慈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殿下想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阿琢了,他……”眼前这个能在波云诡谲的朝堂稳坐皇储之位的太子殿下,远非什么善男信女,他们这种人心里只有权力与王座,世间情爱不过过眼云烟罢了,只有她的傻弟弟,甘愿作茧自缚,到底是他们萧家的血脉,个个都是痴人……
说起来,她又何尝不是呢?萧幼慈早就在江晗死的那日同他一起走了,她委身仇人苟延残喘地活到今日,除了报仇以外别无他想。只可怜阿琢,日后艰难险阻,得他一个人走了。
萧幼慈的指甲攥进手心里,刺的生疼,她这才回过神来,“殿下能不能答应我,无论如何,保阿琢平安。”
“自当如此。”
“殿下莫要食言。”
贺暄嗤笑,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强撑着腰背的萧幼慈,缓缓启唇,“你觉得,你有的选择么?”
萧幼慈苦笑着僵在原地,贺暄将酒盏放下,声音放柔了些,“放心,孤向来信守承诺,会好好待他的。”
“那便多谢殿下了。”萧幼慈别开眼,手心里已满是冷汗。
萧琢正坐在小榻上泡脚,随手捡了一本闲书翻着,是最近挺出名的话本,前两日听桃堇提起过。
写的确实不错,萧琢正看得入神,书页上突然投下一抹阴影,他抬头望去,贺暄正歪着头看他那本书的扉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