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没有查到府里丫鬟的底细,也没有仔细检查马匹。”
方绍抬起头偷觑了贺暄的神色,继续说道。
“不该连累侯爷受重伤。”
“嗯。”贺暄终于将手中拿着的折子放下,“自己下去领罚。”
方绍暗自松了口气,正要退下。
“下回若是再让侯爷出事。”贺暄敛眸,他眼下犹带着连夜苦熬的青黑,身上只随意披着一件皱皱巴巴的外衣,却仍让方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就像是一只伏在雪中假寐的豹子,当他睁开眼的时候,没有人会心存侥幸,能从那样锋利而凶狠的爪牙下活下来。
“属下领死。”
贺暄抿了抿唇,随意地抬抬下巴,“滚。”
“醒了?”贺暄掀起帷帐,放低了声音问。
方才听见里间细细簌簌的声音,贺暄勾唇看着身下装睡的人眼睫止不住的轻颤,没有戳穿他,“我去喊太医。”
萧琢到底年纪轻,烧热很快便退了下来,如今就是手臂上的伤一时还未好,伤筋动骨的,本也好得慢些。
贺暄低着头认真地听老太医的嘱咐,末了回头扫了眼萧琢缠满绷带的右手臂,同太医说了些什么。
待太医走了,贺暄挥退了一旁等着伺候的侍女,坐在萧琢床边,一手轻揉着额,神态带着掩不住的倦色,“头还难受么?”
萧琢摇摇头,贺暄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去桌上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唇边,“喝点。”
“好多了。”萧琢嗓子还带着发热过后的喑哑,听上去微微发涩,像是被人按着琴弦发出的弦音,“你……没事吧?”
贺暄的背上也绑着厚厚的绷带,他神色不变,随口便开始胡扯,“我做好准备的,就一点擦伤,什么事都没有,你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