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暄背上的伤到底还是被萧琢发现了,为此贺暄还哄了他好一阵子,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萧琢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两下便又心软了,最多只色厉内荏地嘱咐他以后受伤不许再瞒着。
又是一年祭月家宴。
贺暄心不在焉地晃着手中的青铜樽,任由身边宫女有意无意地将帕子落在他身边,他只郎心似铁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杯中的果酒,偶尔同身侧的七弟聊一会儿。皇七子贺显自小体弱,今年刚满十岁,身子才终于好了些,从前是很少在这样的聚会上遇见的。
“太子哥哥,尝尝这个。”贺显将手中的一叠糕点推到贺暄面前,笑着向他示好。
贺暄点点头,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并没有品出什么滋味来,状似无意地问道,“今日母后不来么?”
“母后近日染了风寒,一直卧床呢,今儿家宴应当是昭娘娘安排的。”贺显生母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贵人,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贺显也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两下便和盘托出。
贺暄若有所思地支肘,余光瞥见旁边贺旸晦气的脸,在心中暗骂了一声,扭头抿了一口果酒。
方才贺显说的这昭娘娘是贺蘅的新宠,昭嫔江碧螺。贺暄垂眸,忍不住嗤笑。江碧螺,这萧幼慈对她那未婚夫婿倒真是情根深种,连化名都是一副江家未亡人的架势。
萧幼慈如今入宫也有几月,倒果真得了贺蘅青眼,前些日子托人给他捎信,说让她查的事有眉目了。
“皇上,昭嫔娘娘到!”
贺暄回过神来,同众人一道屈身行礼。
萧幼慈模样本就生得好,经过这些日子的娇养,更是如同摇曳的花枝一般婀娜多姿。贺暄淡淡地扫过她一直用手覆着的小腹,饶有兴味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两年宫中的果酒越发淡了,贺暄微微蹙眉,意犹未尽地放下酒盏,不过这味道……萧琢或许会喜欢,待会儿让宫女给他准备些带回去。
贺蘅照例是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柳后不在,贺旸也只是闷头喝酒,并没有像从前那样一个劲儿地说吉祥话出风头。
“少喝点酒,伤已经好了?”贺蘅略带不满地看向贺暄,“给他把酒撤了。”
一旁的侍女应声上前,贺暄笑了笑,抬头答道,“父皇宽心,已经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