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早朝时陛下宣诏,不会有错。”付湛川在一盘炸酥鱼中挑挑拣拣,形象十分不雅,“这下四殿下……啧……”
萧琢瞧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忍不住也勾了勾唇,压低了声音:“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废后?”
“这两年柳后早已不得宠了,她之前做的那些腌臜事,得宠时陛下自然不闻不问,一旦失了圣心,这桩桩件件,随便寻一个便足够了。”付湛川顿了顿,提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意有所指地叹了口气,“萧萧啊,这皇家自古薄情,你……”
萧琢一怔,他捻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抿唇道,“我不是弥子瑕。”
“那……若他是卫灵公呢?”
“他不是。”萧琢僵硬地打断他,“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和他的事,我心里明白。”
付湛川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边的酒渍,岔开话题,“行,说回柳后,哦不,现在是柳妃了。听说她是顶了个谋害皇嗣的罪名,如今宫中那位昭嫔娘娘圣眷正隆,这两日恰又卧病在床,我猜定是那柳后又故技重施,哪知这回啃了个硬骨头……”
“昭嫔?”萧琢蹙眉,“你的意思是,柳后是因为昭嫔?”
付湛川耸了耸肩,“昭嫔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柳氏尾大不掉,陛下想寻这个借口时间也不短了吧。”
萧琢垂眼,沉默地舀了一勺牛肉羹进碗里,拌着饭扒了两口。付湛川将一壶梨花白喝完,咂了咂嘴,凑过来套话,“哎,听殿下说你们过两日要去他山里的庄子玩?”
萧琢愣了愣,“他的庄子?”
“是啊。”付湛川眯眼,嘿嘿笑起来,“他那庄子布置的可好了,前头就是小溪,风景特别美。”
风景确实不错。
萧琢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入目正是醉后微醺的秋山,漫山的枫叶恰似两颊的酡红,将清晨尚沁凉的空气都烧出了些热意,蒸的山头上都蔚然成一片金橘色的霞光。
走两步便是浅浅的小溪,日光粼粼地淌过水上,一溪水霎时成了锅里熬的浓稠的糖浆,翻滚着泛着金色。
“好看么?”
萧琢点头,“今日在这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