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青杏已经认出了紫菀,甫一见到萧琢便哆哆嗦嗦地跪在他脚边,小声呜咽着断续说话,“侯……侯爷……青杏没有面目再见侯爷……侯爷别再管奴婢了,奴婢……奴婢对不起侯爷……”
“好了好了。”萧琢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因为啜泣而一抽一抽的肩膀,“你先起来。”
紫菀在一旁将青杏扶起,“进去说吧。”
“就是这样了。”青杏擦干眼泪,哑着嗓子道,“多谢侯爷如今还愿意收留奴婢,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侍奉侯爷。”
原是青杏婚后,丈夫嗜酒成性,喝醉了便打她出气,又爱赌博,将她带来的嫁妆都一并挥霍一空。青杏忍受不住,便逃回了娘家,没成想那人又追来,非要将她带回去,她姐姐姐夫当时在家,姐夫脾气急,竟失手将她丈夫打死,被抓进大牢,母亲也因此事怒急攻心,一时没救回来。
这听着比话本里的故事还苦,紫菀早便开始偷偷抹眼泪,连萧琢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了声作孽。
紫菀给他泡的茶是今年新贡的安远茶,入口偏苦,一口咽下去,那苦味横亘在喉咙,盘桓在舌尖,直像是一百个僧人围坐唱大悲咒,让人恨不得立刻坐化升天去。
萧琢蹙眉放下茶盏,压了压嘴里的苦意,方开口道,“都已经过去了,日后你好生在府中,若想再寻门亲事,我也会替你安排的。”
青杏慌忙摇头,伏下身子道:“奴婢再没那想法,只愿余生侍奉侯爷,便是奴婢天大的福德了。”
萧琢便也不再多说,让紫菀领了她下去,左右今日贺暄也不回来,便出门寻付湛川吃酒去了。
“听说了么?昨儿陛下在寿宴上封了个贵人!”付湛川手里剥着荔枝,含糊不清地说。萧琢正坐在一边看清霜煮茶,闻言抬眸,奇道:“是么?柳后怕不是又要气的睡不着了。”
“柳后如今哪能与从前比。”付湛川将圆润的荔枝扔进嘴里,享受地喟叹,“哎呀,这荔枝真好吃,托了你的福。”
萧琢瞥了他一眼,将他面前的果盘扒拉过来,“给清霜留点,都你一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