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昭嫔喜欢,本宫让花匠去你宫里种上便是。”
“这倒不必,姐姐若是得空,可否同嫔妾去看看?”
柳芳蕤淡淡扫她一眼,“昭嫔还有此等雅兴。”
“嫔妾自小在江南长大,未见过北地的花,瞧着倒是别有风情的。”萧幼慈扶着一束花枝,打眼一瞧,当真是人面娇花相映红,生生地刺着柳芳蕤的眼。
“这花纵有万千风情,看得久了,便也倦了。”柳芳蕤轻笑,尖长的护甲攥进枝条里,冷眼看着渗出的一丝青绿色的汁液。
“姐姐说笑了。”萧幼慈垂眼,“听说这种花唤作长芳,一年四季都会开花。”
柳芳蕤斜眼睨着萧幼慈,并不接话。萧幼慈笑了笑,继续道,“嫔妾却觉得不然。若把花摘下,又怎能长芳?”
萧幼慈转过身,她手里持着那朵长芳,花蕊上还带着露珠,萧幼慈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柳芳蕤,说道,“皇后娘娘觉得呢?”
柳芳蕤心下一紧,她微微蹙眉,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见萧幼慈稍稍落后于柳芳蕤半步,路过前边的台阶处时,突然惊叫一声,喊道,“娘娘,是嫔妾的错……别……娘娘!”
柳芳蕤猛地停下脚步,萧幼慈面露苦色地跌坐在地上,下身氤氲开一小团血红,在铺着浅蓝色地毯的石阶上蔓延开来。
“本宫没……”柳芳蕤话音一顿,她呆滞地看着贺蘅满脸怒容地从门口走进,浸淫后宫几十年头一回乱了阵脚。她终于恍然大悟似的死死盯着脸色苍白的萧幼慈,心下一片冰寒。
柳芳蕤知道,不管贺蘅到底相不相信她,她都大势已去了。
丰德二十六年,后柳氏怀执怨怼,数违教令,不足以明祀宗庙,为天下母。今收其玺绶,罢为妃,退居宜清宫。
“柳后被废了?”今日贺暄朝会后被贺蘅留在宫中用膳,萧琢自己一人吃着无趣,正巧付湛川过来找他,两人便约着一同来春风楼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