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对他说的话……萧琢一想到便觉太阳穴突突突地疼,他抬手揉了揉,疲惫地阖上眼睛,靠在长椅上。
清霜是想让他将写着贺蘅生辰八字的小人藏于贺暄府里,如今贺旸已无争储的资格,贺蘅自那日惊惧大病之后便一直精神不振,晋国上下大小事情具是决于他这个皇太子之手,若贺暄在此时出了差池,晋国必然大乱。
可是,贺暄于他,早已……萧琢叹了口气,他已负了家国,怎能再……
“……从清霜公子房中出来后,侯爷便回府了。”
贺暄颔首,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示意那人下去。风卷起房中的珠帘,熠熠的晨光斜穿过二十四串琉璃珠,仿若在面前架起道道霓虹,恍如神境。
萧琢斜靠在贵妃椅上睡着了,他半张脸压在袖子上,印出了几道浅浅的折痕。如瀑的乌发垂在腰间,随着微风轻轻摇荡着。
贺暄放缓了呼吸,坐在他身侧,拇指轻轻地刮蹭着萧琢因为熟睡而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
“如此也好。”
贺暄垂下眼,手指在萧琢的唇上顿了顿,惹得睡着的人嘟哝了一声。
这两日犯春困,萧琢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待菱香前前后后忙了好几趟,才晃晃悠悠地打着哈欠爬起来,让她把早膳送进房里。
今儿休沐,定是又起不来的。菱香暗自思忖,直接让厨房将粥放在炉子上温着,迟一些她再来端。
“唔,再睡会儿。”萧琢半眯着眼睛,蹭了蹭贺暄的手臂,又缩回被窝里。他眼下还有昨晚哭过的红痕,委委屈屈的样子,像是烧的不旺的彤云。贺暄早就醒了,闻言莞尔,索性大大方方地偷懒,左手搭在萧琢的腰上,学着他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