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义性子历来软和, 见人脸上都是带着三分笑, 这下突然爆发,不说谢长忠吓了一大跳, 就连谢行俭心头都咯噔乱蹿。
屋子霎时安静, 谢长义吼完后,丧气的垂下脑袋,双手捂着脸, 浑身透着一股无奈的沧桑感。
谢长义的一顿谩骂,搅着谢长忠的脸色难看起来,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又红又白,精彩的活像个开染坊的师傅。
谢长忠拉下脸跪求谢长义, 此举已经到了他的底线,现在谢长义赶他走, 他哪还能干坐着,当即学着谢长义的动作,拍了拍桌子。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声好, 都难以排解谢长忠心中的恨和怒。
院墙外稀稀疏疏的站着几个看热闹的村民,谢长忠走上前, 高声道,“今日大家给我谢长忠做个证,是他谢长义让我这个亲大哥滚蛋, 我谢长忠不是孬种,既然他不仁不孝,也甭怪我翻脸无情。”
谢长忠气的胡子翘的老高,全然忘了他此番上二房的真正目的。
他转头去斥谢长义,“你既然放话不认我这个哥哥,行啊,咱们现在就去找族长开祠堂,要断就断干净点,省的你我互相看对方碍眼。”
一说开祠堂,谢行俭目光闪了闪。
十四年前,虽说他爷将他这一房分了出来,但在家族族谱上,他爹和谢长忠血脉依旧还是连在一块的,正规来讲,两家其实还算是一家,都是从他爷这支传下来的。
至于开祠堂断亲,可不是小事,他爹是次子,若要断亲,必是他爹移出来,这就意味着他爹不再是他爷的儿子,他们这一房只能过继到谢氏其他长辈名下。
谢行俭清楚他爹最是看中祖宗传承,否则也不会明知道他爷偏爱大房,也从来不提断亲一说。
然而,谢行俭这回想岔了道,他爹竟然点头同意了。
谢长义虽然读书不如谢长忠,但他也能看出端倪,他大哥性子高傲的呢,他大哥能抹下脸面跟他诉苦,必是文哥儿在外闯了大祸亦或是出了大事。
他家不是大富不贵的人家,上回之所以在县里买屋子,一是考虑小宝和祥哥儿读书方便,二是他私心不想跟大房打交道。
家里存的一些银子,大半花在上头了,剩下的投了一半在孝哥儿的铺子,毕竟去府城囤货,不带个百两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