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迎客的主厅里,气氛静悄悄的,静的有些瘆人头皮,似乎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动静。
主席上坐着一位身穿内侍官服饰的大监,此刻正气定神闲的呷茶。
谢长义心里打鼓,从前在雁平的时候,他连县太爷都难得能见上一面,到了京城,别说是县太爷,他连鼎鼎有名的武将老侯爷都见过了,如今见侯爷一面就跟喝水一样轻松,谁叫他家快要跟侯府成亲家了。
小宝的婚事定下后,老侯爷三天两头的请他上侯府做客,这些天里,他这个大老粗,愣是将这辈子都难以吃上的东西都吃了个遍。
老侯爷为人很客气,一点都不嫌弃他身份低微,每日带着他到处玩耍,还将他这个未来亲家介绍给侯府其他朋友。
可以说,与侯府有关的京城大小官,他谢长义这些天都见过了,但……太监还是头一回见。
来谢家的内侍官是钟大监,钟大监服侍敬元帝久了,只需瞥一眼,就将谢长义的忐忑心思看的明明白白。
钟大监正欲说些话缓和一下气氛,这时谢行俭走了进来。
谢行俭满脸是笑,恭敬的拱手。
谢长义见儿子进来救场,顿时松了口气,急忙拉儿子坐下,借口说他还有事,急急忙忙的就要出主厅。
谢行俭转身捏捏他爹的手,示意他爹别紧张,谢长义回过神立马会意,临走前有礼的看了一眼钟大监。
钟大监对于谢长义中途“逃离现场”的事表示无所谓,他的目标本就不是谢长义。
见谢行俭进来,钟大监眼睛立马一亮,站起身后佛尘一扫,微微躬腰笑的见牙不见眼。
“哟,多日不见,谢修撰依然风光不减,越发的风流倜傥了!”
“哪里哪里!”
谢行俭客气的笑,伸手请钟大监入坐,随口问候,“大监近来可好?自从那日皇宫一别,我们可是有好些时日没见面了,之前听木鸿兄时常提起您,只如今木鸿兄忙着朝考,我这个闲散在家的人不好去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