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的瞥了一眼正翻阅诗经的杜大人,心想还好杜大人没将诗赋的任务交给他,不然这几日他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谢行俭被“请”进吏部考功司后,就再也没回过家,一应吃住都在吏部。
说的好听是请,换句话说,跟软禁没区别,每日定时定点会有御林军过来派送吃食,累了想出去走走是坚决不被允许的,就连如厕都有人跟在身边。
五月十七号下午,谢行俭被放出来时,整个人的精神都很颓废,眼底乌黑一片,嘴唇干白。
出小院子时,余晖洒在他身上,刺眼的很。
谢行俭贫血的厉害,甫一出门,他瞬间就感觉到身子骨开始发软,眼前蓦然一黑。
“谢修撰!”
“快请御医,谢修撰晕过去了……”
“程大人!程大人您醒醒……”
“不好了不好了,杜大人也晕倒了!”
谢行俭倒下去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声乱响,一阵阵急促混乱的脚步声在小院子里忙开。
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
“爹……”嗓子沙哑,似乎很久没开口说话了。
谢长义熬夜伺候在儿子屋里,听到喊人的动静,趴在床头小憩的谢长义急忙上前。
“小宝,怎么样,身子可还有不适?”谢长义凑上来,小心翼翼的问。
谢行俭嗓子干哑发疼,他从被窝里抽出手,指指喉咙,谢长义愣住,下一秒,谢长义急忙手忙脚乱的去倒水给谢行俭。
喝了水润喉后,谢行俭恹恹的躺在床头,王氏进来摸摸儿子的头,见谢行俭烧已经褪去,这才轻叹了一口气,“小宝,你何必这么拼命呢,那日你摸黑被抬回来,差点把我和你爹的魂吓丢了,皇宫里连夜来了大夫,说你心力交瘁啥的,总之是累着了!”
王氏到底是妇人心,当着谢行俭的面絮絮叨叨的心疼了好一阵,谢长义见儿子眉头紧缩,便知儿子在担心在外头的事。
“罗大小姐不是差人送了些补血养气的药材吗,你煨好没有?”谢长义问。
王氏坐在床头没动,开口道,“煨了,还没好呢,麦哥儿在厨房看着呢。”
谢长义道,“你去掌一眼,别煨干了水——”
“用不着!”王氏态度坚持,“麦哥儿会煎药。”
谢长义见王氏呆在儿子床前嘘寒问暖,就是死活不出去,急得脚直跳。
谢长义在某些方面挺大男子主义的,比如说有关儿子在朝中的事,谢长义能不当着王氏的面说就坚决不说,见王氏不愿意离开儿子房间,谢长义正准备直接赶人时,谢行俭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