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手段了得,”罗棠笙淡淡的道:“他心知不能将皇太后那边喂饱,否则后患无穷,所以才编出这样感人肺腑的故事,既能给皇太后一个脸面,又能树一个痴情君王的高大形象,还能稳住皇太后的家族不乱来,也算是仁智益善了。”
就这一点,敬元帝和太上皇很像,父子二人都会忌惮扶持自己起来的功臣,但不会过河拆桥乱杀无辜,好歹给了臣子们荣华富贵。
心狠却不做恶魔,这样的人才能堪当大任,一代明君不过如此。
“玉嬷嬷曾是宫里服侍太妃的宫女,据她回忆,太上皇年轻时总爱翻皇贵妃的绿头牌,这位皇贵妃便是当今圣上的亲娘。”罗棠笙半晌又低沉道。
谢行俭算是看明白了,从头到尾这场被臣子们吵得不可开交的立储大事,想来高位上的太上皇早就有了心仪人选。
……
望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上行的敬元帝,谢行俭眉头皱成一团,为了得到老百姓的诚服,这么不顾安危的守在山脚真的值吗?
大雨滂沱,山体滑坡不断的往下倒,之前上去的官兵有一小半终于摸到了渠闸口。
官差不懂开闸的程序,只能静等工部的人在山脚呐喊指挥。
无奈雨声太大,山上的人听不见,底下的工部官员急得跳脚。
成湖的雨水将山脚矮从很快淹没,谢行俭心头一紧,望着蔓延到小腿肚的洪水,他无端的生出一股寒意。
山脚积水这么深,那山洞岂不是……
他咬紧唇,心脏咚咚如战鼓擂擂,前头敬元帝焦急不安,正一个劲的逮着工部的人问谁擅水性,若有会水得赶紧上去。
众官员倏而变了脸色,脚步悄悄的往后移,工部的人擅手工,一个个长的矮小古灵精怪,这些人如果爬山恐怕还没踏出半步就被洪水冲走了。
谢行俭记得两年前,高大威猛的魏席坤从赤忠馆进工部实习时,还一度因为手脚粗大干不了精细活遭到了工部官员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