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煽情处,他还假模假样的目中隐有泪光,言辞间略带梗咽。
敬元帝阴沉的脸霎时晴朗了一些,五位先生猛然抬头附和,说他们和谢行俭同样心怀天下,只不过年老体衰,去了西山只会添乱,故而……
敬元帝懒得听几位先生这会子替自己说话,抬抬手让几人先出去,只留谢行俭一人在御书房。
打从谢行俭入国子监,敬元帝就一直在让宋通等人暗中观察此人,可以这样说,敬元帝当初点谢行俭为状元,主要是看中了少年身上那股子傲气。
出身寒门不自卑,刚进京就能在京城打下一片天地,底下人送来的考集以及四书五经的简体解析,敬元帝抽空都有翻过,不得不说谢行俭懂得利用资源,去吏部就知道将考功司的书籍运用的透彻,从江南四子成名的例子中汲取经验,轻轻松松的就在京城文人圈里打响才子名头。
之前提拔谢行俭为翰林院的从五品侍读学士,这里头可不仅仅有徐尧律的举荐,还有马大学士等德高望重的老大人暗中联名上书。
敬元帝想到此,遂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折子,视线不由得转向面前这个还未弱冠的少年。
少年一身简朴官袍,却也掩不住他身上那股朝气磅礴与卓尔不群,此刻少年微垂着眸子立在那,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清瘦的模样全然看不出那日在西山船上晕睡的惨状。
“腰上的伤可好些了?”敬元帝挑眉觑了一眼谢行俭。
“多亏太医院开的药,药效极佳,微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行俭拱手,面色温和的道。
敬元帝满意的点点头,紧接着又问:“交给你的朝考题,此时出到哪一步了?”
“已完成十之三四。”谢行俭如实交代,“还得花上七八天才能完工。”
“不急。”敬元帝展开一本新折子,淡淡的对谢行俭道:“翰林院近些时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选翰林庶常一事可以往后挪一挪。”
谢行俭对此求之不得,他腰上的伤正在结痂,这会子又是夏日,每天身子又痒又热,倘若现在就把他关进吏部,他觉得他要疯。
钟大监中途不知为何出去了一趟,整个御书房眼下真的就只剩下敬元帝和谢行俭两人,敬元帝一改进门前的冷漠,和颜悦色的招手让谢行俭坐下来。
“那天工部的人都和你说了什么?”敬元帝缓和语气,含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