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点点头,“淮安城为点,南下和北上的水路都安插有漕运的人手,大人请放心,我等兄弟几个一定会将大人平安的送进江南府。”
这话和之前跟在他身边的漕营将士说得没差别,看来真的是漕营的人。
他摸摸有些发烫的脑壳,感觉他疑神疑鬼的毛病还是没改掉。
“大人谨慎些是应当的。”几人笑着拱手,“几个月前,我等在这碰上一位和大人差不多大的官爷,年纪轻轻听信谗言,差点误了事。”
谢行俭刚经历一次死里逃生,脑子胀痛的厉害,想着听些八卦闲谈换换心思也好,便问这人姓甚名谁。
“官爷的名字小人哪里敢打听,听说是上半年从京城外放来这帮衬崔大人的,据说崔大人非常赏识四人。”
“江南四子?”谢行俭脱口而出。
“对对对,读书人之间貌似就是这样称呼他们。”
谢行俭由衷的叹了口气。
他这趟来江南,除了监察崔娄秀之外,就是替朝廷宣江南四子回京城待命,念在曾经和江南四子在大理寺一起共事过,他还想着抽空跟四人喝一杯呢,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孤女巷的事,喝酒的事被他抛之脑后。
也不知他们现在还在不在江南府……
暗渠附近有马车接应,谢行俭上了马车一路往江南府城走,谁知白天还没事的豫州城,夜晚竟然到处都是官差。
谢行俭暗叫一声不好,赶车的漕营兄弟们甚是警觉,察言观色后扭头对谢行俭道:“大人,全是崔娄秀的人,去江南的路都被封了。”
“恐怕崔娄秀已经知道本官进城了。”谢行俭头又疼起来,“可还有其他的路能进江南府?”
漕营兄弟们想了想后摇头,“大人从护城河进豫州城,崔娄秀既然发现了,那么再想走水路是行不通了……”
谢行俭无语望天:唯一的水路都没了,那他只能祈祷上天这时候能赐给一双翅膀了。
眼瞅着有小队巡逻的官差往马车这边走,在场的几人包括谢行俭都悄悄的拿出武器。
他已经杀过一个人了,再添几笔杀孽无伤大雅,正当一伙人屏息反击时,官差队伍里忽然疾步奔出一个人。
夜色昏暗,谢行俭眯着眼,发现来人竟然是江南四子中的一人。
他对此人有印象,记得这人是江南四子之首,姓冯。
旧友他乡再遇,瞧着来人并无恶意,谢行俭使眼色让漕营的人静观其变。
“江南户曹冯时见过大人。”
大冬天的,冯时急的额头冒汗,喘着粗气道:“城内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大人往里面钻,下官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下官家住豫州城,大人不防今夜先去下官家中避一避,等风头弱了再想办法出去也不迟。”
谢行俭略愣一刻,地方各州辅佐的官员称为六曹,相当于小六部,冯时自称户曹,也就是说冯时是崔娄秀手底下掌管小户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