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半天路,袁珮吩咐军厨原地搭起锅灶开始做饭,谢行俭和徐尧律从向棕那里出来后,沿着路旁的溪水往下散心。
徐尧律见谢行俭脸上摆着老父亲才有的痛彻心扉的表情,不由笑了笑:“先前大理寺的木大人跟本官说你心性太软和,不适合在大理寺呆着,本官不以为然,还跟他辩了一回,如今看你这幅模样,本官倒认可了他的话。”
谢行俭哀哀道:“下官有些可怜向棕。”
“他不可怜。”徐尧律背着手立在溪水边,“你没听老侯爷说吗?他娘身份低位,在后宫是活不长久的,早死晚死都一样,而向棕年幼失母,当今太后正好有了抚养他的借口。”
溪边流水潺潺,谢行俭蹲下身捧起冰凉的水洗了把脸,连日的不休息累的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徐尧律这几天因为要防备着崔娄秀派来的杀手,也没睡好,谢行俭见徐尧律手中伤还未好,便拧了把湿巾递给徐尧律。
徐尧律抹了把脸,语气疲惫道:“这么些年,太上皇一直在打压太后娘娘母家的势力,太上皇十分忌讳太后抚养皇子,如果向棕归在太后膝下,你觉得他还能活下去吗?”
“虎毒不食子。”谢行俭急道,“向棕他好歹是太上皇的亲儿子,太上皇岂会出手害自己的孩子?”
徐尧律笑了,笑意耐人寻味:“皇家哪有什么亲情,真要有,当今圣上又怎么会将宗亲王一家满门斩首,要知道宗亲王是看着他长大的亲叔叔。”
谢行俭一噎,顿时耷拉下面孔。
宗亲王是太上皇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敬元帝想斩杀宗亲王,肯定请教过太上皇,由此猜想,太上皇连亲弟弟都能下手,何况向棕这样的婢生子。
“两位大人,开饭了——”
这时,远处传来漕营兵的呼喊声。
谢行俭和徐尧律闻声往营地走,刚走几步就看到老侯爷从向棕的马车里下来。
“等会派两个人送向棕回定州。”
谢行俭大步走过去,就听老侯爷指挥袁珮送走向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