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这么些年,谢行俭的心肠渐渐硬起来,望着一堆稚嫩的孩子被皮鞭子抽着赶往西山,他一点都不为所动。
怜悯、同情、心疼……通通都没有。
“这表明你真的懂官场之道了。”徐尧律欣慰的笑笑,“人不能丢良知,但不能广撒善心。”
“大人所言极是。”
谢行俭轻松点头,“心软不是坏事,坏就坏在胡乱心软,这道理下官用了好几年才悟出来,如今回头想想,范家小孩可怜吗?当然可怜,西山银矿开采艰难,他们去了那里就是死路一条,可本官不会救他们,因为这是他们该受的。”
徐尧律扬眉望过来,示意谢行俭继续说。
谢行俭察觉到徐大人赞许的目光,微笑道:“从前下官总不明白父债子偿的意思,现在懂了,范家造孽深重,光惩罚大人有什么用,这些孩子在享受这些富贵和安乐时,难道没看到穷人家小孩的悲惨遭遇吗?他们肯定看过了,说不定还上去踹了一脚。”
徐尧律讥讽一笑:“范家不仅仅害了像卢夫人这样的女人,还害庆州的百姓形成冷血待亲子的风气,为了供儿子读书,不惜贱卖女儿,本该被广而传咏的血脉之情,在庆州是荡然无存,首当其冲的罪人就是范家,其二是那些老百姓。”
老百姓……
是啊,老百姓不卖女儿,范家的贩人生意怎么做的起来,但不卖的话,老百姓活不下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庆州太穷。
没过多久,谢行俭上奏敬元帝,恳请朝廷派人前往庆州查勘地形引水灌溉,敬元帝大手一挥准了。
不久,前往庆州勘测地形的工部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回来就一件事——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