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理,他这个妹妹也是书香门第,高门贵府将养出来的大小姐,可偏偏是这样一种不拘一格的性子,原本待在府中还察觉不出什么,可一出门,傅景就彻底活泛跳脱起来。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多半都是因为傅景又看什么入迷了。有时候是美景,有时候是美人,美人还遑论男女。傅景年纪虽小,却是医术超群,路上一但遇到什么病美人,尤其是患了疑难杂症的,傅景常常是二话不说就要给人诊治一番。幸亏是最后结果都非常不错,那些病人也对他二人感恩戴德,若非如此,他们两个被当做登徒子抓起来也未曾可知。
傅景侧头看了停在自己肩头的鎏金兽骨扇子一眼,很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是呀,这位宋瑾哥哥,芝兰玉树,轻灵俊秀,仪表非凡,实在深得我心。”
傅延泽失笑。好吧,自己这个妹妹,不仅好色,还十分坦诚直白,承认的一向是坦坦荡荡。不过,平常遇见美人,一句夸赞的词也就罢了,这次居然一下便甩了三个词出来,也是头一遭见,算是破例了。
傅景起身,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子与灰尘,伸手把傅延泽手里摇着的扇子抽了过来,拿在手里唰唰唰地打开又合上,冲宋瑾那边扬声道,“宋瑾哥哥,我们出去逛逛。”
那边宋瑾用蒲扇给药炉扇风的动作一顿,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第一次见,傅景怎么还一副很热络的样子。而且,自己一向明明不喜欢给人下定论,怎么总觉得傅景这个姑娘,过于跳脱,不大靠谱。
幸亏,还有一个靠谱的。
傅延泽远远地冲宋瑾行了个礼,“宋兄,在下和小景出去看看,若是能在宋兄离开之前回来,便和宋兄一起去拜见谢大人。”
宋瑾起身回礼,颔首,“傅兄去便是了,宋瑾在此等傅兄回来。”
傅景与傅延泽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这一圈窝棚。
傅景用扇子戳了戳傅延泽的胳膊,“兄长,之前你们不还公子公子的叫,怎么这一会儿都傅兄、宋兄的叫的这样亲切了。”
傅延泽突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揶揄道,“男人之间的情意,阿景你不懂。”
“男人家的情意,”傅景重复了一遍,歪着头看他,眼里的捉弄藏都藏不住,“兄长,宋瑾哥哥可是我先看上的,你可不许同我抢。”
“……抢?”傅延泽有些疑惑,不过是称个兄道个弟,同小景抢什么。
“欸,”傅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装出一副担忧难过的模样,“我记得前些日子,慕容姑娘送我的话本子里,就……”
傅延泽脸一黑。
慕容姑娘正是傅景前些日子认得的一个美人,出身武林世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内力阻滞,经脉闭塞,一身好功夫偏偏半点也用不得,一旦运用内力便要经脉疼痛的几乎昏死过去。傅景怜惜人家美貌,拉着他要给人家诊治,在慕容府上小住了半个月,针灸推脉加上草药辅助,竟然真的将阻塞的经脉顺通开了。那慕容姑娘引傅景为知己,病治好以后又拉着傅景厮混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