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傅景暂时安排好了后面的病人,来到宋瑾的帐篷里日行点卯。
宋瑾的病来的突然,尽管有傅景的药压制,但仍然是全身无力起不来身子,每天将近戌时更是忍不住的恶心呕吐,吐到浑身无力,再没有什么可以吐的东西还停不下来。
傅景试过一些办法,发现还是针灸比较好用。
针灸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直接扎在皮肤上。而宋瑾,在她面前总想守着自己的中衣。
然而针灸的确是一个技术活。下针的位置,分寸,时间,都要掌握的精确,否则会有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结果。祝老手下的大夫,更加擅长于切脉开药,对于此道算不上十分擅长,而祝老本人虽然技艺精湛,可他毕竟年岁大了,白日里在药棚坚持一天便已经到了极限,若是要他晚上再来,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宋瑾也实在不忍心劳累这样一位年迈心善的老者。
所以,最后,还是避免不了的,要傅景来给他针灸。
第一次在宋瑾清醒的时候给他下针,宋瑾整个人都有些发烫,衣服一脱,整个人从耳根一直往下,几乎整个身体都蒙上了一层薄红。
傅景被美色晃花了眼睛,差点没有把银针扎到自己的手背上。
不过,也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样子过了两三天,两个人竟然都有些习惯了。宋瑾习惯了傅景在他身上专注地扎来扎去,而傅景在宋瑾身上找穴位也是越来越手到擒来。
到后来,两个人甚至能够一边扎着针一边聊着天。只是这次谁也没有提让人不开心的问题,两个人聊的,全是一些大楚的山川风物。
宋瑾读过不少这样的书,傅景同样也看了不少,而且,这两年傅景游历在外,更是看到了许多同书本上不同的东西。两个人聊着聊着,竟然越来越能聊到一起去,而宋瑾也惊讶地发现,自己虽然与傅景年龄相差许多,可是傅景的见识却一点也不少,甚至更加丰富。他对学识渊博者向来有亲近敬佩之心,而傅景又古灵精怪,常常使人欢喜。而傅景呢?她本来就沉迷于人家的美色,不说便也罢了。
等到宋瑾病到第九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把傅景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爱护了。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关系,而傅景呢?她从一开始不就一口一个宋哥哥的叫的亲热。
唯一一个感到吃味的,就是傅景真正的兄长傅延泽了。不过十几天不到的功夫,自己原本“乖巧可爱”的妹妹突然便又多了一个“哥哥”,怎么能教人不怨念呢?而且,他莫名有种妹妹会被抢走的感觉?
不过当他冷静下来,就又放心了。想一想,傅景那厮,可从来不是个会吃亏的。
傅延泽叹了口气。
而且,若是她真是铁了心想要吃亏,他可拦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