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人心涣然,忠心无多, 只怕是巴不得皇帝赶紧走, 好在宫中肆无忌惮地兴风作浪。
太后对此很是担忧, “明知后果,也还要执意如此么?”
周明恪很淡然,“无需担心。”
想来, 还是因为某些人曾经对他的提示和警醒, 他有所防备。
是以, 在出兵西礁时,顺便把周子言给带上了。如果他当真是反党中的领头者,那么只要把他一并带走,那些反党失了首领,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他的丞相算是不管事了, 直接休假两个月,周明恪也不问他原因,头也不抬地批准了。
是以,这次出征, 尉迟将军就被留了下来, 镇守宫城。
那厢周子言百般推诿, 不肯跟皇兄去西礁打仗, 面上做出一副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的模样,看得一旁的元帅将军们怒不可遏, 若非顾忌他是皇室贵胄,早就一脚踹上去,踹死这个没骨头的软脚虾烂东西。
反正是被侮辱惯了,周子言并不在意他们鄙视嫌恶的目光,依然兢兢业业地扮演他的庸人角色。
他不确定周明恪是否知道了他,否则为何要在这时把他带离皇宫。
说来矛盾,皇宫那个地方,是他所有痛苦和仇恨的根源地,同时却又是庇护着他,让他感到安全的摇篮。
纵使都是些难堪的回忆,但不可否认,他已经在那深深扎根,在那里熟练地培植了属于自己的势力。他宛如一尾弱鱼,只有待在那片海洋里,他便能自如自在地发挥自己的能力和作用,暗中操控一切,恍若站在权势巅峰的龙王。
可是,一旦把他揪出海面,将他从熟悉入骨的宫里拖出来,羽翼未丰的他,根本难敌周遭的人。便是皇帝身边的一个侍卫,随便哪一个武将,一只手指头就能把他摁死。
这种屈辱的感觉,渺小可怜的,让他感到厌恶和恐惧。
他心里开始恐慌,面上不泄丝毫,竭力冷静,脑子飞快地转动,寻思着该把某个人推出来,做这一只替罪羔羊,如此他才可脱离周明恪的怀疑。
然而周明恪根本不给他缓冲的时间和自救的机会,似笑非笑地说:“你作为周氏的一份子,食用皆出自皇家,现下,该是你报效朝廷的时候了,怎可畏缩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