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等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手刃仇人的这一天。
此时,殿内的魔尊单手拖着侧脸,慵懒地卧着,双眼微闭,貌似在闭目养神,十分惬意。只见他微动唇瓣,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轻语着,像是给刚离去的人祝福:“阿寒,一路平安啊。”
心急如焚的单昀寒迅速回到寝殿,他甚至连行装都不想准备,毕竟也没几件能外穿的。还没走到门口,刚才那个说要准备早膳的小侍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一脸惊慌地拉住他,关心道:“大人怎么去这么长时间,尊主可又难为您了?”
单昀寒俯眼看了下小侍卫,本想冷漠应对,不多言一句,可又想起对方为他准备着吃食,便还是回了句:“无妨。”
小侍卫脸上满是不相信,但随之又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转而回了句:“早膳已备好了,在大人屋里。方才见您着裘衣,属下怕您旧疾复发,不能食一丝凉物,便用火石热着呢。”
旧疾?他怎么不知道?是这十年受过的伤?还是那位魔尊造成的?
等等,怎么对仇人产生习惯性的担忧?人未行,志先死。这仇还能不能好好报了?!
单昀寒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清醒清醒。但是转念一想,马上要见到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根本冷静不下来,脑海里竟然全是与对方相遇后的场景。
在他养伤的十年里,唯一记得的就是这个小魔头。所有零碎的记忆,所有无边的噩梦,都是跟他有关。
他不是没梦见过二人再次对峙的场景,每次都是他赢,是他将那个匕首捅进了对方的胸膛里。
这是单昀寒希望看到的,也是以后一定会发生的。
有那么一瞬,单昀寒紧闭的嘴角带着一丝自己都无法察觉的上扬。舒展片刻后,却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般稍纵即逝,恢复如初。
是恨到疯魔,恨到欣喜若狂了吗?
小侍卫看呆了,虽然过去的护法大人时常笑容满面,但跟现在的感觉截然不同,仿佛生性凛冽的眉眼突带一抹清扬,像那六月飘雪,难得极了。
在小侍卫跟随护法的这几年,护法虽比他年长,却并没有过于刻板严肃,反而爱嬉戏玩闹,但护法的身形还是与年龄不相符,高挑的倒像个过了而立之年的成熟男子。
其实这也不是稀奇的事,毕竟生带紫眸,便为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