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会子夫人想必歇了,咱们浩浩荡荡回去反而扰了夫人清静,前面就是永寿殿了,不如回大夏殿先歇息?”
安夫人所居永寿殿,他们再走就扰了老夫人了,张内侍出言提醒。
成亲一年多,崔妙之还是头一次独守空房,有时候觉得萧策黏着她烦人,那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现在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怎么都不是滋味,翻来覆去睡不着。
可是这件事情她到底错在哪里呢?
如果事成,容藻承诺奉上九州青铜大鼎,这是隐晦的说明禅位之意。
丈夫怪她肯定是因为不知道此情,但是他当时若知道,定然不同意,反而会在时机成熟时选择与李晗或者荆州正面对决。
她不希望再耗费如此大的精力财力打一场大战,她不是男人,不了解他们热血沸腾的豪情壮志,也不被丈夫被史书诟病成乱臣贼子,不想他受伤,不想他处在危险的境地之中。
扬州并没有背着他找其他的同盟,不过她希望在丈夫建立的新王朝中父亲的地位是超然的,所以一再要求父亲务必壮大扬州防务,不能手无缚鸡之力。
不过这次战败也说明了他们要走的路还长着呢,士兵的战斗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快速提起来的,李晗确实不能小觑,提前起兵照样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纵然自己与他说了这些,他能理解自己这番苦心吗?
实在睡不着,崔妙之披衣起身,倒是惊动了一旁守夜的琼枝。
琼枝与她感情实在不一般,崔妙之不肯跟别人讲的话也愿意与她诉说。
“娘子这是不习惯睡不着啊。”琼枝倒了一盏温水来,扶着崔妙之临窗坐下。
崔妙之握着琼枝的手,“这也没有外人,你坐下跟我说话。”
琼枝也不再推辞,挨着崔妙之在榻边上坐了。
“做姑娘时何等开心,做了人家媳妇才知道这日子不易。”崔妙之叹道,“但是夫君待我真是如珍如宝,不瞒你说,我做了件不厚道的事,只怕是伤了他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