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又是什么事。”元君玉说着,往茶楼下面瞟一眼,海棠花窗掩得实实的,根本看不清楼下有什么。
常梅子知道他的顾虑:“放心,我留了人手盯着呢。”
元君玉不再说话,也并不喝常梅子倒的茶。
“有个人,我想问问你,”常梅子说,“覃酉,祖籍杭州的,认识不认识?”
元君玉仿佛是在看一个病入膏肓之人:“不认识。”
“他去找过你,怎么不认识了?”常梅子闲闲地喝茶。
常梅子是有备而来,元君玉便半承认道:“一个疯子,你倒是上心。”
常梅子笑道:“不上心不行,此人是我带回去的,现如今在督公手底下的人家里做西席,有一点小才能,督公有意,给他弄个小官当当。”
元君玉挑眉:“你带回去的人,底细应当由你摸清楚,反倒问我?”
“这不就在打听了,他说是你的旧识,倘若不是真话,那就该杀了。”
楼外雨声渐浓,屋蓬檐角滴着水珠,嗒嗒作响。
“听着真新鲜,”元君玉抬眼盯住常梅子,“常督公手下人想杀人,竟还要先行打听。”
“此言差矣!太监家也是有王法的。”常梅子把桌子一拍:“行啦,兜圈子浪费时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个人,来历有些名堂。”
元君玉没料到他会说这个,这才正视了他。
“他在江阴讨饭,饿得快死了,哪里来的你的消息?还不是别人透露给他的……可你的下落,咱们督公藏的好好儿的,没点门路,谁知道你在江阴风光过。有人想捏督公的短处,我可不能坐视不理。”常梅子笑着,耷拉的眉眼都挑起来:“谁把他弄来的,你不想知道?”
雨下个不停,常梅子背手转两圈,对着窗外模糊的雨帘说:“你到宁冀家里,也有一阵了吧?督公交代的事,一件也没成,莫非你真想在他们家锄一辈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