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可能察觉出不对了,宁瑞臣扭脸问宝儿:“他方才是骗我?”
宝儿不说话,哼哼两声。
宁瑞臣自说自话地站起来,鱼也不喂了:“你说不舒服的时候,就真是不舒服吗?”
宝儿哪来那么多心思,耿直地点点头。
“他……他不见得,他心思恁重。”
宝儿不敢置信地看着宁瑞臣,自从认识一个元君玉,少爷怎么就变得患得患失了!这简直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世上哪有主子去讨好下人,千方百计猜下人的心的?
宁瑞臣放下袖子,打定主意:“我找他去。”
宝儿一对眼珠子要瞪出来,还没讲一句话,宁瑞臣就匆匆离开。他在原地错愕半晌,如何盘算都觉得荒唐,索性一跺脚,扭脸就往宁家大宅那边过去。
豆蔻亭是座小园林,故而亭台造得小而精巧,宁瑞臣穿过后院茂密的花木,没走多久就到了地方。他在大花圃边上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老花匠不在,指定又去喝糖水了。
宁瑞臣思忖一阵,试探地喊了一声:“玉哥?你休息了?”
这样贸然地喊,好像太唐突,宁瑞臣今天恐怕是昏了头了,郁郁的,在花圃边上揪着小花,好久才听见几步远的地方传来咔嗒的一声。
窗户的声音,宁瑞臣做贼似的把揪下来花瓣藏在身后,没容他辩解一番,窗户那头的人就说话了,带着一种奇怪的轻柔:“有花茶,喝吗?”
他说的果然是托辞,宁瑞臣悄悄扔了花瓣,慢腾腾进了屋。
屋里不大,陈设也陌生,宁瑞臣一年里有几个月都在豆蔻亭小住,却没进过下人的房里,坐在椅子上,不大适应地挪了挪屁股。
去年晒的茉莉,留到今年还有清香,元君玉捻起几颗投进沸水壶,一股淡香就在小屋里蔓延开。
“水刚开,等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