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谢晏丝毫不给他留面子,“你是喜欢他这个人吧!”
张神秀噎住了,半晌,轻轻叹口气。
“别怪我没提醒你,趁早抽身,这种事,到底是——”
“离经叛道。”张神秀眉眼里透着怅然:“微卿,你是真君子啊。这种事,不说出口,我们俩也就到这了。可我不甘心,我这么舍不得放,就是怕将来想起来,我后悔一辈子。”
可能是被这“一辈子”三个字触痛,谢晏的视线一下子没处放了,语气惶急地:“说这么重的话!……哪有什么事是能记一辈子的。”
张神秀只觉得他不懂,讪笑两声,便不再提起。
两人又坐了一阵,谈过一些近日生意上的事宜,又听谢晏道:“江淮的盐运,大体上尘埃落定……在南京的这几间商号要马上料理了,最近我们的船已经在松江靠港,押货的事,还要找一支靠谱的镖队……”
张神秀打起精神,谢晏说的那些麻烦处,他一一记下,出着主意。
“再有就是,两天后,有宗大买卖,我们要去浙江一趟。”谢晏凝视着他,那神色不同寻常。
张神秀不以为意,只当又是南京的什么大人物要纡尊降贵的来临幸他们这些小商人了,把那把松子仁堆在一张雪白的绢布里,一边折角一边道:“决策的事,你去就行。”
意思是不太想走。
谢晏看着他弄那堆松子仁,眼中一闪而过些许复杂,缓缓说:“要是谈成了,过几个月,咱们折回太仓港取货,南下去办事。”
第49章
轿舆晃悠悠的,四围围起的小空间里隐隐有淡淡的桂花香。
宁瑞臣垫着一只绒面的靠垫,歪在一围边上,时不时把窗口的帘子掀开来一瞧:“快到了吧?还有多远?”
没人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同行的人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