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答:“说是谢老板嘱咐的。”
宁瑞臣并不在意,把盒子往车上一放,唰一下蹿到车里面,脸不红心不跳:“去、去豆蔻亭,你的车快,我顺顺路。”
赶车的望着元君玉,等他发话。
“行,反正啊,”元君玉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到那方木盒上,“你说什么都有理。”
马车行到秦淮河边上,偶有些艳曲飘进来,对岸的河房栏杆边倚着簪花的少女,白手臂从细细的纱衣里伸出来,凄凄婉婉地在拨琵琶。
南京的夜是很喧闹的,尤其在秦淮边上,两岸河房邻水而建,花船压着层层浊波,“红绣春娇蛱蝶花”、“桨声灯影连十里”,宁瑞臣已经见过这样的热闹,可还是不免频频向外面望。见着那些额点朱砂的女子,忽然想到柳骄。
“今天……”他看着元君玉的神情,“去找柳骄,怎么没见他?”
“上我那去坐了会儿,恐怕刚好错过了。”
宁瑞臣不放心:“太阳下山也没回呢,我等到酉时都没见他人。”
元君玉没在意:“又去哪玩了,他成天是闲不下来的。”话音一转,“你问他干什么,没见你以往对他上心。”
宁瑞臣不知道柳骄对他说了什么,装起傻:“术舟离了家,我怕他孤单。”
“我以为……”元君玉的试探都写在脸上了,丢出一句:“你在关心,他是怎样做的说客。”
这下,宁瑞臣只好装傻充愣装到底了:“什么说客?”
“不晓得是谁在我那傻徒弟面前挑唆,惹得他跑来给我说了一大通惜取眼前的理儿,这又何必,我向来是好脾气,不和别人生龃龉的。”
宁瑞臣想反驳一句“你脾气还好”?不知道三天两头要人哄着捧着的是谁罢了。可是到底没敢,说出口了,又来你来我往斗一番法,累都累死了。
“那你现在……好了没有?”宁瑞臣挨近些,他身量比元君玉矮稍许,微微仰脖,眼眸从下往上看,有点哀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