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瑞臣惊叫一声,连退了数步,后背贴在堂外摆放的嶙峋山石上:“你、你是谁……”
“我?那瘦子苦苦思索,忽然把胸口一拍:“我是进士及第,去年春闱,在金殿蒙圣上御口称赞的……”
宁瑞臣困惑道:“可去年……并无大比啊。”
“怎会?是你记错了。”那瘦子不信,将手中不存在的书册往宁瑞臣面前扇了几下风:“去年的进士,你一个都不知道吧?你看,我这还有名册——”
他又将空气捧着来翻了,宁瑞臣不堪纠缠,躲了过去,问:“你既中进士,怎么不去做官?”
“做不得,做不得。”瘦子一蹦三尺高,使劲拉住宁瑞臣往山石夹缝间缩,一面躲,一面叮嘱:“官场瘴气丛生,妖物横行!我这一身才干,只怕都不够他们嚼上一口!”
这是个疯子,宁瑞臣心知肚明,使劲把手抽出来:“那你安心躲在此处,我先走了。”
“你还没看我的书——”
他还要纠缠,怎料宁瑞臣头也不回,脚下生风地跑了。一边跑,一边回头,隐约看见哪里出来了两个白皮靴的太监,把那疯子两只胳膊绞住,扭打着塞回小屋子里。
忠义伯府算大的 ,宁瑞臣一溜烟跑出两扇门,又是个不曾见过的院落,正想着找个太监问问路,刚一转身,就是两个绿衣火者,于是连忙拉住:“正好了,方才你们世子有事,我随便逛了逛,找不着回去的路了,你们带我去他书房,我等他回来。”
两个火者带他左转右拐,宁瑞臣想着刚才的见闻,按捺不住好奇,问他们:“你们府里有什么清客住着?”
一个答:“没有的,以往有人上门毛遂自荐,世子一概推辞了。”
既然不是清客,那方才所见的疯子,究竟是什么人?
“也没有别的朋友来拜访?”
“没有。”
宁瑞臣心中愈发疑惑,还想再问,这时候身后有人说:“逛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