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的?我不走……我、我想回家。”腰上的力道松开了,宁瑞臣坐在凳子上,等他说话。
元君玉患得患失地看着他,面带忧愁:“那……要待几天?”
宁瑞臣撩起眼睑,目光那么轻,像是有绵绵的情意,又像是哀哀的愁思。
“听人说,方丈要你受戒出家,”元君玉不自在地拧了把冰冷如铁的袖子,“你……我求你,别去。”
宁瑞臣又垂下眼,轻声道:“我不去,又怎样?”
“我们就这样也好,一辈子,我都在这守着你。”
宁瑞臣噗嗤一下笑了:“怎么才算一辈子?”
元君玉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发了誓:“从现在,到我死了——”
“又在浑说,”宁瑞臣打断他的话,“谁让你活来死去了?我回家,是想家里人了,在庙里住这么久,也该走了……”
元君玉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雨水渐歇,屋外景致焕然一新,清新的空气弥漫进昏暗的僧房,元君玉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怔怔地坐下,眉目间满是疑惑。
宁瑞臣看他一眼,絮絮地说:“方丈方才问我,何时受戒,我想了想,我心不静,到底……是不该的。我这样的人,尝过了人间烟火,又明白了情为何物,哪里还……”他急促的一顿,又道:“为柴米所累,为人情所累……假若有你在,我便觉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