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宫,那段她研墨他写诗,他为她泼墨入画的日子是他这一生最恣意的时光。
他本以为得到皇位的那一刻会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但后来他才发现,皇位给了他更大的枷锁。
人心是贪婪的,要想皇权永固,就必须有所取舍,前朝后宫,娶妻纳妃不过只是一种平衡朝堂的手段。
他不想,但他不得不这么做,拥有过至高无上的权力,没有人会愿意拱手让人。他早就,回不了头了。
萧毓看了发妻一眼,似是在努力寻找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共同话题。
“朕派长昀往江南去调查水患一事了。”
听到弟弟的名字,林歆禾的目光才重新回到萧毓的身上。
“前朝的事臣妾不懂也无权干涉,陛下不必与臣妾说这些。”
“歆禾,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这次,萧毓的自称不再是朕。
“那陛下想要臣妾如何说?”
爱已不在,心字成灰。
萧毓满腔的怒意在触及那双溢满了的悲伤的眸子时一下子如坠冰窖。
他甩袖离去,徒余一个孤单的背影。
林歆禾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面庞无声滑落,年少时的喜欢终究只是黄粱一梦。梦醒时只余满心悲戚。
那夜,萧毓喝的酩汀大醉,再醒来时却又是那个无情的帝王。
早长莺飞,一眨眼已是仲春时节,天气也不似之前那般寒冷。
“公子,再有半日就能到青州地界了。前面不远处有个客栈,咱们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