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你们?”宿管阿姨进了屋,“东西收好了吗就在那儿开始闲话家常?”
“知道了。”袁因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我们今天必须搬到别的宿舍,我这还没收拾好。”袁因又拍了拍陈天航的肩,“我们下次聊。”
☆、二、我在白工拉大锯(三)
陈天航在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仿佛一个失魂落魄的孤魂野鬼在晚间的校园里游荡。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晚在校园里串游,这个时间他一般都在宿舍打着游戏。
有些凉渗渗的仲秋的晚风吹过,路灯把陈天航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瞥见了在月光下的自己被拉长到变形的影子。
骑着自行车的刚下晚课的学生唱着歌从陈天航身边溜了过去;篮球场上依旧传来乱七八糟的亢奋喊声;去“垃圾街”吃了夜宵的学生三五一群,聒噪地吹着牛,满身酒气……
陈天航置若罔闻,他感觉自己正在慢慢脱离这一切,他感觉自己好像慢慢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袁因刚才说的话。
不知不觉,陈天航发现自己来到了崇实广场——他见到姚远最后一眼的地方,也是姚远跳楼的地方。
陈天航仰头看着他讨厌的崇实广场的这座连廊,右边是崇实广场东北角十四层的教学楼,左边是西南角十四层的办公楼,两栋楼都有东西两门可以进出,两座大楼之间最高的第十五层连廊遮蔽了此时的月光。
崇实广场面积挺大,安装的路灯并不多,只有两栋楼的四扇门前面安装了一排路灯。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幕墙施工的大型探照灯,一切都在影影绰绰的月光和斑斑勃勃的玻璃幕墙的折射下显得不那么明晰。
因为玻璃幕墙装修,教学楼都没几个人在噪声中继续坚持自习了。此时的教学楼更是早已没什么人影,只能偶尔见到几个从楼里走出来的学生,一切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陈天航又在努力回想着见到姚远的最后一眼,那时候姚远正站在崇实广场中心的位置看手机,他在干什么?给家人说最后一句话吗?
陈天航又想,姚远跳楼的最高层连廊应该是两栋楼中唯一的开放空间了。最近白工大搞玻璃幕墙维修,整个崇实广场都吵得不行。不少为了建校80周年晚会准备节目的都只能去两栋楼之间的连廊那里排练。连廊那里总是一片吹拉弹唱,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