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鹏说他和你儿子是义父子关系,您怎么看?”
“……”
一向很沉默的姚大立已经懵了,这会儿仍然是又想要说什么又想要鞠躬又想要流泪的样子,仍然有些滑稽。
陈天航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心里五味陈杂的,他愣住了。
“哥,走吧。”陈晨说。
陈天航点了点头,他们径直出了法院的门,没理正被记者包了个圆儿的姚大立。
这场官司打得够久,陈天航想,他们来的时候还是早晨,那会儿还是浓浓的雾霾,现在已经是快到傍晚的下午了。
陈天航又想起他总是做的那个梦——梦里的时候,崇实广场远处有霞光,霞光又像粉色又像紫色,还没安好的玻璃幕墙也反射着绿幽幽的橄榄色,远处还有一抹浮云尚未散去。
但今天的傍晚,远处没有晚霞,没有紫色的粉色的霞光。陈天航望去,只看见天空是一碧如洗的澄澈的蓝色,大朵的云洁白无瑕,堆积在天边,而夕阳是像滴出来血一般的赤红色,鲜明的色彩对比铺在陈天航眼前。赤红色的夕阳点染了整片天空,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平时出个门吃个饭都会敲门示意的姚大立走的时候是悄么么的。
那天陈天航和陈晨在房间里,陈晨在收拾他的行李,听见房间门口的楼梯那里一阵“咚咚咚”的急匆匆的脚步声。
“谁啊?”陈天航说,“我怎么听着像姚大立?”
“他吃饭去了?”陈晨说。
虽然经过了一起上法院这样的事儿,但是他们仨还是没说过话。一码归一码,陈天航看出来姚大立有几次想跟陈晨说话,但陈晨并不想搭理他。
当他俩出门的时候,看见门上贴了一张纸条。
“谢谢。”然后是一个电话号码。
“这哥们儿这么原始的吗?”陈天航看着姚大立歪歪斜斜的“谢谢”俩字儿。姚大立这个人真挺原始,陈天航没见他玩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