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位置正是床头,阮霁云犹豫一下,江培风就已推着轮椅挪到她旁边:“胳膊。”
阮霁云乖乖坐到床沿,自觉地将衣袖卷起来,好方便她操作。
原本白皙如玉的手臂上,交错着好几道红痕,伤痕边缘微微渗出淤血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江培风心疼不已,若不是顾忌身份,简直立刻就想去找小白花的父母理论,但她只能先忍着气,拿出一个碘伏棉球,轻轻擦拭伤处。
碘伏触到伤口上立刻泛起凉意,阮霁云咬着嘴唇,还是没忍住小声“嘶”了一声。
江培风立刻放轻动作:“别怕,你这伤口淤血了,得消消毒。”她边说着,边略微低下头,对着刚擦上药的伤口吹了口气。
她离阮霁云的距离很近,她一低头就看见江培风细致漂亮的眼睫,和那张一开一合的红唇,气流很凉,但落在她皮肤上,却好像激起一阵热烫的火星,阮霁云浑身僵硬,任由她仔细涂好药,又替她把衣袖一层层放下来。
“你受伤了,今天就不用帮我打字了。”她将医药箱放回原处,“先好好休息一下。”
这应该是要赶自己走的意思。
阮霁云顿时有些沮丧,昨晚伤口疼了大半夜,她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但是想到第二天是周末,她又能到江培风这里来,这小小期待就像一颗糖,她紧紧咬着这点甜,眼巴巴熬到天亮。
但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想到这里她低垂下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江培风刚好背对着她,忽略掉了小白花表情变化的过程,闻言笑道:“你干嘛对我道歉?”她推着轮椅往外走,这才留意到阮霁云的模样。
小白花正愣愣地坐在床沿,那双大眼睛里含着层水雾,睫毛眨动间,一滴晶亮的眼泪就这样掉下来,打在蓝色裙子上,泅出一圈水痕。
她看起来就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猫,不声不响,只敢默默独自伤心。
“怎么还哭了呢”江培风一下子有点慌了手脚,她匆匆挪到阮霁云身边,想摸摸她又有点不敢造次,只能连声安慰道,“你别哭是我错了,我刚才语气不好,小云乖,我们不哭啊”
她声音里分明带着焦急,阮霁云很想止住眼泪,告诉她并不是这样,但是江培风声音越温柔,她就越控制不住这种委屈。
从来没有人这样关注她的心情,用这样好听的声音哄她,让她不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