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敌意来的过于明显,像是针扎一样刺在人的心口上,这让闫芮璇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讷讷地说不出话,绞尽脑汁地想要找些新话题:“那……那,事情也结束了,你要不要……回家?”
“家?我不就在家里吗?有游戏的地方就是我家啊。”东翎玺故作不解,“闫女士是想让我回哪里啊?不会是那个——只有一个小房间划给我,代价是隔三差五就有人警告‘别妄想你不应该得到的东西’,名义上的父母兄都像空气一样一年也见不到一次的——那个‘暂住地’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好欠揍的语气,这家伙是奔着要被打的结局来的吗?
东翎玉以前就知道这个弟弟欠揍,但没想到他能欠揍到这种程度,至少现在,看到闫芮璇不知所措呆在原地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牙很痒。
他忍不住道:“跟你妈好好说话,一口一个闫女士,你当在跟保险客户说话吗?”
“她是你妈,又不是我妈。”东翎玺的声音倏地冷下来。
直到这一刻,面前的东翎玺才让他有了一丝丝的熟悉感。那是他最频繁面对东翎玺的一年,他19岁,东翎玺14岁——也是天之骄子陨落的一年。
不知道何时开始,东翎玺身上的戾气消散了,他不再像刺猬一样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态势,甚至于,如今他会笑了,颧大肌上提嘴角,眼轮匝肌收缩,一切都表现得仿佛……
他终于恢复正常了。
直到这一刻,东翎玉发现,那股戾气从来没有消失,它只是被妥善地隐藏起来,又被掩埋在了记忆的最底层,牢牢地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