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低语,樱桃色泽的花瓣小口开开合合,道:“柔真今日要去梅林赏梅,却耐不得严冬寒霜,还要多谢国师大人一番美意,将梅花艳姿请入了柔真房中,柔真怎能不亲自言谢呢?”
藏昙看着她的眼睛,却并未言语。
他虽背着月光清辉,却恰好迎着柔真房内的暖柔烛光,松开眉头后,倒不显得脸色阴郁,只是有些喜怒莫辨。
柔真决心赌上一赌,赌这个师兄并非记恨她记恨到骨子里,还是存着几分同门情谊。
毕竟,冷脸的大师兄藏昙与那个同她幼时一块儿爬树捉鸟的二师兄藏枫关系也说不得亲密,却并未在接任国师后洗牌圣宫中势力时对藏枫多加刁难,也只是遣他出了圣宫,去监修其他城中的圣教圣寺。
她转了转手中的梅枝,接着道:“只是柔真有一言想请教国师大人……”
柔真仰着头,那双明透如一剪秋水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藏昙,端得动人。
不知藏昙是否被动了,反正柔真瞧见,他又紧了紧眉头。
藏昙正想开口,二人却俱听见纱幔珠帘被突然撩开的玉石敲击声。
萝蔓在外头对着那俩童子口沫横飞半晌,终是渴得禁不住了,料想着帝姬大抵是已经溜出去了,还不禁赞叹了一声,帝姬好身手,竟连自己在外头都未曾发现帝姬身影。
她才进内室,便见她家帝姬端端站在一只雕花圆凳上,端得从容,正温柔地瞧着自个儿。而窗外也正冷眼看着自个儿的那个,那素衣,那发带,那神情,不是国师大人,又是哪一个?
她又是一个激灵,连忙低头行礼。
“国师大人夜安。”
藏昙只是冷眼看着她,轮廓分明的唇轻启,吐出两字。
“出去。”
瞧着萝蔓连忙闪出内室的背影,柔真突然发觉,藏昙虽说咒她咒得多了些,可话也比同旁人说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