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真猛地俯身向前,靠近鸣佩,追问道:“你见过几回那些蒙面人?”
鸣佩察觉出柔真的激动, 更加有几分得意,“婢子见过好几回,他们看上去像是在密谈些甚么,周遭人都离得远远的,但那时候婢子年纪小,也及时躲了起来,皇后娘娘大抵是未曾起疑。”
“你可还记得些甚么?”
这回是藏昙开口,鸣佩瞧不见他的神色,只能从他的声音中察觉出他的阴沉与不耐,禁不住一抖,忙道:“国师恕罪,婢子不大记得了,只是从宫中婢子闲话间听闻过一些传闻,说是陛下有一支暗卫,婢子……婢子甚么也不知晓。”
鸣佩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满,毕竟面前是威名赫赫的国师大人,要是出了甚么差错,他一念之间要取了她的性命也好似在情理之中。
柔真瞧着藏昙的神色阴郁,便想起他同皇室的渊源,虽然心上又涌出一些奇异的窘迫与难受,但还是勉力看向鸣佩,和声细语。
“此番有劳,你先回去罢。”
鸣佩忙应了,头也不大敢抬,匆匆直起身子背着向后退去。
“皇室尚存一支暗卫,此事未必不是真的。”
藏昙心中清楚得很,老国师在任期间,当真是对皇室诸多放任,此任皇帝又从来不是甚么安分守己的货色,要暗自培养了自个儿一股势力,也不是不可能。
而皇帝中风卧床以后,皇后与暗卫接触,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那么,让皇后也拦不住暗卫出手的命令的,只能是来自于那个中风卧床的皇帝了。
柔真自然也想得明白这一点,她渐渐又拧紧了眉,低声道:“所以……皇帝究竟为什么要杀我?”
而且此次出手颇有莽撞之风,似乎为了得手,可以破罐破摔,很有一种被查出也无妨的架势。
当着藏昙的面,拿出了杀伤力极大,本该留作出其不意的后手的弓、弩,还只是为了杀柔真。
如果说圣宫中潜藏的那人想要杀了柔真挑拨皇室和圣教的关系也就罢了,可柔真的亲生父亲竟然也想要不计一切后果地杀了她,这又是甚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