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阮棠嘴快罚完温霁云,心里是有那么一点不忍的。温霁云这几日虽然养好了一点,但是手脚都使不上力气,让他去干活只怕是雪上加霜。
现在阮棠心里那点不忍也都被消磨干净了。自己为温霁云想这想那,他又半点不曾为自己想过。他是个做什么事都只考虑国家利益和大业的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如此重要如此金贵的身体真的受伤,自己瞎操什么心。
今天自己那么着急地折腾半天想尽办法去救他,他自己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么?他自己不但有脱身之计还能一把火烧了靖|国台,却要故意看自己傻子一样想办法救他,还要顺手挑拨自己和袁翊州的关系。
这么想想,罚他都是轻的了,阮棠不亲眼看看他受罚都不解恨。
阮棠咬咬牙,说道:“让温霁云进来擦地板,跪着擦。”
李奉君看似小人得志地高高兴兴应了声“是”,飞快地退出大殿。
不过几时,温霁云端着一只木盆走进殿内。
他换了一身方便干活的粗布短衫,衣袖卷了起来,露出的手腕和小臂上疤痕遍布,没一块完好的肌肤。左手的手腕上,还系着一条坠着白色石头的红绳。
阮棠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一条红绳,使了使劲想拽下来,又收住了手。
算了,不能这样,越这样就证明越在意温霁云。他要大大方方戴着这条手链,还要把温霁云从心里赶出去。
温霁云手中是一盆清水,盆中的清水因为他的手不稳,水面在微微晃动,一条灰扑扑的毛巾搭在水盆边缘。
他走进殿里,默默地屈膝跪下来,把毛巾用水打湿再动手拧干,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地板。
阮棠自己在书桌前坐下来,从案头找出了一份原主暴君渣攻的手稿,摊开一张白纸在边上,提笔认认真真临摹起来。
看得出来原主渣攻很不爱学习,一笔字写得龙飞凤舞毫无章法,只能说还算得上刚劲有力。
阮棠从小写字都是斯斯文文很秀气那一种,经常被老师夸奖公正整洁,和暴君渣攻就不是一个路子。
阮棠耐着性子学了半天,还是没学会这字儿怎么写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