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汗,感觉手心一阵刺痛,垂眼发现手掌被地上的石子磕破,她不在意的甩了甩想从地上起身,但是手脚酸软的厉害正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她咬牙试了几次才从地上起身,挪着步子来到石室入口。
上一次来的灯火早就不在燃烧,石室里和其他地方一样也是漆黑一片,却也正因为这样,让那个周身散发着点点莹光的身影很是显眼。
嵇炘昔跪坐在石像前,长发散在面前遮住了他人窥视她面容的视线,她就那样安静的坐在那,身体的四周充斥着浓郁的怨气,这里一切安静的只能听到荀攸灵大口的喘息声。
泪水混着汗水自面颊滑落,荀攸灵几乎是扑倒在嵇炘昔的身前,她伸手想要去触碰对方,但是却被怨气阻隔在外,财财也上蹿下跳的想要去往嵇炘昔那边,也被一次次的弹回来。
她们之间被怨气硬生生的隔出了一道屏障,荀攸灵伸手着急的试探突破口,她握住手中的铜钱剑,剑身沾着她手心的血,发出阵阵光芒。
荀攸灵用力向前捅去,剑身触到怨气并没有任何的声音,却再难进分毫,荀攸灵咬牙运转全身的灵力催发铜钱剑。
因为用力她手心的伤口被撕裂,鲜血顺着剑身流进怨气内,滴到嵇炘昔的身前,荀攸灵还没有突破屏障,但是她看见和她咫尺之遥的嵇炘昔身子动了动,然后抬起了头。
荀攸灵激动的想要呼喊嵇炘昔,但是声音卡在喉头最后变成微弱的颤音:“昔昔?”
嵇炘昔的双眼从第一次暴走的单眼金瞳,到进山后吸收了鬼藤的怨气后变作双眼金眸,到现在一只眼金色而另一只眼变成了鲜艳的血红色,眉心的纹样已经扩展到了全脸,脖子以下有衣服遮着,看不清纹样蔓延的范围,那样子说不出的诡异。
而嵇炘昔静静的注视着荀攸灵,看似很是认真,但是荀攸灵看的出来对方的眼神根本没有聚焦,是在无意识中的状态中。
荀攸灵的内心涌起一股恐慌,她虽然不清楚嵇炘昔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对方正在不断离她远去,要是放着不管的话,自己马上就要失去她了。
嵇炘昔此刻的意识陷在一片黑暗之中,黑暗中的她双目紧闭,直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就好像是石子扔进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嵇炘昔睁开眼却没有起身,她茫然的想刚刚那是什么声音,随即又反问自己。
她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记忆缓缓的回归脑海,她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想起了自己过往的一切,也想起了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记得在荀攸灵让她离开后,她一直漫无目的的在这地下游荡,她既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也不知道接下里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