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晴天意味着昼夜温差格外大,晚上就特别冷。风从衣领灌进去,又侵蚀着她衣着单薄的双腿。陶乐思一路狂奔过教学楼中间的空地,一路冲到了教学楼的四层。
那扇雕花木门没有关,而是敞开了一条缝隙,好像正等待着陶乐思将她推开一样。
陶乐思小心地把门推开,探头看了看,室内没有人。台灯正开着,暖黄的灯光洒满整个房间。
陶乐思怀疑希尔达可能这时候在卧室里,否则她不会不关门。她正在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忽然听到身后希尔达的声音:“桃乐丝?你在这里干什么?”
陶乐思回过头,看到希尔达穿着她曾经送给她的那件暗苹果绿色的毛衣,肩膀上搭着披肩,手里捧着一个水壶。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但是比希尔达当面把陶乐思从衣柜里揪出来还不那么尴尬一点。
“我想要来找你,但是你不在房间里。”陶乐思说。
“楼上停水了,我猜是水箱的水压不够,或者是水管被冻住了,”希尔达说,她看了看陶乐思在大衣的衣领下露出睡衣的花边和缎带,“你穿得太少了——还是进去吧。”
陶乐思走到希尔达的房间里,踩着柔软的地毯,心里充斥一种甜蜜而悲哀的感觉。她脱下自己的大衣,搭在沙发扶手上。
希尔达跟随她走进来,仔细地将房门锁好。随后她就没有再去管陶乐思,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索莎娜去美国了,”陶乐思说,她仍然站在沙发前,低头研究地毯上菱形的图案,“其他同学,汉娜、戴安娜、贝拉,也都走了。”
“考完试了,她们应该回家。你为什么不回家?”希尔达并没有抬头,好像书里的内容着实非常能够吸引她。
陶乐思想了一下,她并没有坐下来。
“我没有家。”
希尔达从书本上抬起头,挑了挑眉毛。
“入学登记表上,我记得你家地址是在德累斯顿的易北河迈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