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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淑恪摇摇头,显得有些疲惫,“更衣吧。”

清荷急匆匆的从外头跑来,“小姐,小姐,周管事来信了!”

“快给我。”

被掳走的第二日,她就在落脚的客栈写了一份信给周伯,本来是想写明吴大夫为何将她给的字条告知旁人,可转念一想,既然燕九背后的人让他来绑自己,必定与吴大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贸贸然的将信寄给周伯,难保那背后之人盯上她。只得等周伯过几日回京再细细询问。

纪淑恪看完信,眉头舒展,吴大夫的叔父,对自家医馆的治病救人并不热衷,反而喜欢研究一些歪门邪道的毒药,却也是个解毒的正道高手,淑念身子里的毒和上辈子一样,用上这个吴老大夫的解药,淑念只需调养一年便能痊愈,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出去吹个风就会病倒。

孙氏将李凛留下来用晚膳,就是想让这几个小辈多亲近些,恰逢官衙放衙,纪显文与纪显毓结伴而回,孙氏为了显得热闹些,特地叫二房三房的孩子都来大院用饭。恰好纪子维将齐如峰叫来家中看他新得的一幅郭溪先生的画作。

纪淑妍看着李凛也去了二哥屋子里瞧画,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急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之翠,你说凛哥哥他到底知不知我心意”

之翠心知肚明的,这李公子压根就对小姐无意,可又不敢触了小姐逆鳞,只得含含糊糊的说道:“恐是李公子以学业为重,等乡试过了,小姐也就及笄了,凭着老夫人与李家老夫人的交情,到时老夫人一定会为小姐做主的。”

“可凛哥哥的祖母似乎不太中意我。”

晚宴开始了,这次的客人是几个小辈,所以布置得相对简单很多,只分了男女两席,依旧是在大房的院子里头,只见纪家人一派其乐融融,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纪淑恪隔着幕帘,心中思忖,听得大伯纪显文向父亲抱怨:

“今日下值,碰上了忠信候世子,他问为兄,六部有无闲职,为他那不成器的九弟某个差事。三弟,照你说,该怎么个安排?”

纪显文既然敢当着一众人的面将这件事说出来,自然是无所顾忌,纪显文虽与忠信侯同属二皇子一党,可暗里十分瞧不上忠信侯一介莽夫,更何况当今圣上已经收了忠信侯的兵权。如今的忠信侯府今非昔比,自去岁与鞑靼的万延一战,虽然大获全胜,可忠信候却盲目自大,擅自出兵,结果反被被敌军围剿,落得个终生残疾的下场,万延一战更是损失了三万兵马,若不是他的大儿子燕洛带兵杀出重围,怕是要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境地。

纪显文看人算是毒辣,紧锁着纪显毓的目光,势要瞧出个分明,验验他对京中的时局掌握的如何了。

“愚弟不知,想必大哥心中也有了考量。”纪显毓喝了一口酒,神色很是从容。

而在一旁的纪显易就明显拘谨多了,平时他与大哥在家中也说不上什么话,大哥为官,他打理家中的商铺庄子,为整个纪家提供各项开支,更是将生意做到了南方,所谓银子多底气也足,纪家之所以在京中吃得开,与各种人打交道,可就少不得这些个能使鬼推磨的东西。从前还不觉什么,可自从三哥回来,就大不一样了,每次初一十五府里的人都在一处用饭,免不了就带了些官场上的话。这两人打着官腔,他也插不上什么话。

李凛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二人,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了,可这纪家大伯近日来却有些沉不住气,庶弟回京,升官艰难,看来又有一翻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