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遇上燕九的事,她便有些情绪化了,她没做声。
云嗅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继续说,“他那年十七岁,胜仗归来,打马入城门,我在茶楼上看着,鲜衣怒马的少年,谁不喜欢呢。
后来,他被三皇子派来与我共事,他真的很英俊,不似京城的男子,身上带了些边塞汉子的血性,总之很迷人。
你也知道,我在宜花阁是做什么营生的,自是躲不掉被人糟践,有一回他瞧见了,动了怒,将那人的腿打折了。
还从来没人有那般对过我,他是第一个”
说着,云嗅的容色十分柔和,在纪淑恪的耳里,这般娓娓道来便是在向她挑衅。
“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与他婚期将近,以后自是相互扶持到白头,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没什么。”纪淑恪心里自嘲,怎么说怎么都像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大度正妻的模样。
云嗅眼里带着笑,是轻笑。
忽而,一只短箭破窗而来,擦过纪淑恪的耳际,直直的往云嗅的心口射去,一切来的猝不及防,纪淑恪看得大惊失色,大喊,“清兰”
外面没有人回应,那不详的预感竟是成真了,云嗅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因着箭矢,她动也不能动,心口的血慢慢的洇出,将月白的衣裳染红,纪淑恪来不及多想,赶紧爬过去半托住她的上身,“你、你怎么样?你别动,我”
云嗅哪里还不明白,李凛这是要杀人灭口,云嗅的泪从眼眶淌了出来,不甘的愤懑让她红了眼,她死命的抓住纪淑恪的衣裳,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她摇摇头,低声说道:
“你好好对他,他不容易的。”云嗅每说一个字,心口便疼一分。
纪淑恪点着头,“你别说话,我去给你找大夫。”
“没用的,这箭抹了毒,没用的。”说着嘴里涌出了黑血,眼神也失了焦,仿佛灵魂被吸走了那般,自顾自的说着:
“他真的很好啊,好到让我觉得”这世间一切都不及他万一,这一生得来不易的救赎与虚妄的痴念都有了归属,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想看他长命百岁,娶妻生子,万事顺遂。只可惜她再也说不出来了。
纪淑恪抹了一把泪,用袖口擦拭着她的嘴角,她现在很慌,前所未有的慌,第一次有人死在她的怀里,她不知该如何,怕得大脑来不及反应。最后只记得自己也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