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对她的回答。
她静静站在狭窄的房间内,鼻端是潮湿生霉的味道,空气浓稠,长年无法通风淤积的人味令人作呕。
可如一场噩梦一样的偶发事件所带来的心跳加速,在琴声中慢慢消失,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能听到别处的声音。
那是一个与她一般年纪的男孩,她私自称对方为d。
他钢琴弹得很好。
第一次他的声音出现时,讲话还带着稚气。
她也还很小。
后来两个人都长大了,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细,而对方奶里奶气的声音也渐渐往更醇厚的方向发展。
两个人除了可以听到对方说话,还听到对方的‘生活’——走路、吃饭、汽笛、风、一切。
不过除了一开始试图与对方说话之外,之后两人再没有过尝试。
因为双方使用的语言没有半点相似之处,无从沟通。何况自言自语总会令人侧目,引来麻烦。
于是两个人虽然渐渐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也习惯了不再与对方说话。
不久之后一曲终了。
黎多宝又听到了对方踢踢踏踏地回到床上的声音。
那肯定是很软的床,躺下时发出陷落在羽毛中的舒心声响,就仿佛睡在床上的人,会马上沉到一个美梦之中去。
她从来没有睡过软垫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