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用纠结了。
你在外面就遇不到这么君子坦荡荡的人!
要是在看演唱会之前,我肯定不光不会否定鹤师兄,还会给他点个赞,但在樊殊给了我那么多张照片,还帮我扛了雷之后,我觉得自己还是必须要说点什么:“那什么,鹤师兄啊,”我硬着头皮说,“我说句话,你不要生气啊。”
“你都知道我要生气了你还说什么?”鹤师兄翻了个白眼。
“……我的意思是,樊师兄也很厉害啊,而且他那些都是……真本事。”我声音越来越小。
鹤师兄居然没生气。他用一种探讨学术问题的态度问我:“为什么是真本事?”
为什么不是真本事呢?我实在不懂鹤师兄。
“如果他不是从小出生在国外,他还会显得这么优秀吗?”
“啊?”
“换句话说,他之所以在咱们文艺学专业显得拔群,不过是占了出身的优势,刚好赶上我们这个专业西方色彩很浓的现状。这就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英国人英语说得都好,而以哥英语运用可能就没有这么流畅。但你能就说‘因为以哥英语差,所以他就比所有英国人傻’吗?”
“可是樊师兄其他外语也很好啊……”
“欧洲语言都是有共通性的,我学德语学得快也不代表我就聪明。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如果我和他同一起跑线,我能做得比樊殊好得多,以哥也行。”
我听得有点不高兴,也不知道是哪儿给我的一股劲,让我只想驳倒面前这个人:“樊殊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语言天赋只是他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点。他这样专注负责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是最强的。而且鹤师兄,”我语气有点带刺,“我觉得你似乎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樊殊的论文写得就是比你好。你们去年上高老师的课的作业,我见过。”
“他写的哪里比我好?”鹤师兄管也没管我话里的刺,只顾着追逐‘樊殊’这两个字,“我也见过那篇论文。你说说看。”
“他找到了最新的材料,能找到前人找不到的材料是一种能力。”
“——他最新的材料是通过小语种区获得的。这不是能力,我再说一遍,这仍然是在吃出身的老本。如果他能像以哥一样,在有限材料的基础上得出一整套逻辑完美、形式完美、论述完美的全新理念,那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创造者。否则他就只是搬运工。我不是说搬运工比创造者低,我只是说,在学术领域,前者更代表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