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谢谢你。拜托了。”
初冬冰凉的风在我脸上拍着,如果说这种风在夏天还算是福音,那冬天就是骑手的噩梦。不过还好冬天也不算太深,专心致志的状态下,那种难受的感觉也注意不到了。我倒是担心樊殊会不会觉得难受,只是我今天忘了带头盔,也没法给他戴上了。
樊殊在我后面沉默地坐着。他双手拘谨地扶着座位,与我隔了有一拳的距离。这让我除了箱子和体重,几乎会产生一种樊殊不存在的错觉。
“师兄,”在等待一个红灯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会现在还在北京?不是明天下午就要开会了吗?年教授他们呢?”
樊殊的声音在我的耳后飘着:“年教授他们提前走了。我在帝都还有点事,买的是今晚八点的火车票,明天早上能到,理论上不耽误的。”
“那你也不能这么迟动身啊。”
“……我也不知道会堵车。我提前两个小时出发,堵到这个路口实在受不了提前下车。本来还想骑自行车,谁知道骑之前还要下a,还要交押金,乱七八糟一大堆。好不容易都弄完了,居然全都是坏车。我一辆好的也没扫出来,光下a了。”樊殊的声音听上去很哀怨,破天荒地说了一大串,看来真是被气坏了。
我在心里狂笑,这引起了樊殊的恼羞成怒:“你笑什么呢。”
“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啊哈哈哈哈哈,”我很没同理心地继续给他插刀,“师兄我觉得就算是自行车都是好的你也不一定能成功啊,你在学校都没骑过自行车。帝都的路这么需要技术,你确定你可以?”
“我会骑自行车。”
“你会的话,怎么连坐共享单车要下a都不知道?一看就是从来都没用过。”
“……我在俄罗斯骑不行吗!”
逗樊殊实在是太好玩,逗得樊殊蹦感叹号更好玩。
如果是两个月之前,有人给我说“你会当面嘲笑樊殊”,我一定会暴打那个人一顿,然后赶快给樊殊滑跪,声明此主意与我绝对无关——这不是生怕我活着吗!樊殊那么凶残的一个人,我还跟他开玩笑?!
不过现在嘛……
我已经可以想象他在我身后强装镇定,实际面瘫已经控制不住地恢复运动机能的样子了。我甚至有点想念樊殊带有天鹅绒质感的翻译腔尾音,很想听听他会怎么反驳我。说不定不反驳我呢,毕竟都已经吃人嘴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