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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殊唱的《喀秋莎》是俄语原版。在座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有学过俄语,所以完全听不出来,老高也只是凭着自己强大的收听次数感觉到了不一样。

只有我知道,确实不一样了。

《喀秋莎》有五段歌词。前面和熟悉的唱词是完全一样的,但从第四段开始,所有的阳性人称代词都被换成了阴性人称代词,并且第四段中的“喀秋莎”这个词感觉也不见了。剩下的好像还有一些不同,但我俄语水平实在有限,实在听不出来。

唱完第五段,我们都以为樊殊要结束了。没想到,樊殊居然自己设计了一个间奏。在一段变调手风琴的伴奏后,樊殊又唱了一遍,这次是中文版的《喀秋莎》: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他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我就说!”在唱到第四段的时候,老高激动地说,“他改了!这第四段的词就是不一样!……原版就是‘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不过为什么是伊万呢?”

我怔怔地看着樊殊,看着他越走越近,一边走一边对我唱着:

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勇敢战斗保卫祖国,伊万的爱情永远属于她。勇敢战斗保卫祖国,伊万的爱情永远属于她。

随着最后一个收音,全曲结束,而不知不觉,樊殊已经放下手风琴,走到了我的面前。周围好像都在起哄,可是我一点都听不见了,我只能看见樊殊,看见他像是旧电影里面的男主角一样向我走来,有一些梦幻,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无论是用俄语,还是中文,我都想说,”樊殊笑道,“伊万的爱情永远属于喀秋莎。伊万永远属于叶卡捷琳娜。”

“砰!”

原本是打算最后庆祝新年到来时放的室内礼花,被鹤师兄拿了过来,对着我们喷了满头满脸:“祝贺你们!”

“贺汝卿!”樊殊抹了把满脸的礼花,脸黑得像锅盖,“这是我准备了好久的惊喜!”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更多的人加入到了混战,很快就把我们喷得节节败退。他们都说大过节的喂狗粮实在是太让人咬牙了,一定要好好把这个场子找回来。樊殊带着我落荒而逃,却在刚要出教室的时候被之前正好出去上厕所的老于给逮了回来——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的老于说现在樊殊表演完了,该履行诺言,陪他喝一杯了。